這《長生經》實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只是修習的法門甚為不易,須得勘破“我相、人相”。
心中不存修習武功之念。但修習此上乘武學之僧侶,必定勇猛精進,以期有成,哪一個不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要“心無所住”,當真是千難萬難。
少林寺過去數百年來,修習《長生經》的高僧著實不少,但窮年累月的用功,往往一無所得,于是眾僧以為此經并無靈效,當日被吳雙偷盜了去,寺中眾高僧雖然恚怒,卻也不當一件大事。
一百多年前,少林寺有個和尚,自幼出家,心智魯鈍,瘋瘋顛顛。他師父苦習《長生經》不成,怒而坐化。
這瘋僧在師父遺體旁拾起經書,嘻嘻哈哈的練了起來,居然成為一代高手。
但他武功何以如此高強,直到圓寂歸西,始終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旁人也均不知是《長生經》之功。
這時孫知義無心習功,只是呼召體內的冰蠶來去出沒,而求好玩嬉戲,不知不覺間功力日進,正是走上了當年瘋僧的老路。
此后數日中接連打死了幾頭野獸,自知掌力甚強,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不斷的向南而行,他生怕只消有一日不去呼召冰蠶的鬼魂,“蠶鬼”便會離己而去,因此每日呼召,不敢間斷。那“蠶鬼”倒也招之即來,極是靈異。
孫知義漸行漸南,這一日已到了中州河南地界。他自知鐵頭駭人,白天只在荒野山洞樹林中歇宿,一到天黑,才出來到人家去偷食。其實他身手已敏捷異常,始終沒給人發覺。
這一日他在路邊一座小破廟中睡覺,忽聽得腳步聲響,有三人走進廟來。
他忙躲在神龕之后,不敢和人朝相。只聽那三人走上殿來,就地坐倒,唏哩呼嚕的吃起東西來。
三人東拉西扯的說了些江湖上的閑事,忽然一人問道“你說陸遷那廝到底躲到了哪里,怎地一年多來,始終聽不到他半點訊息?”
孫知義一聽得“陸遷”二字,心中一凜,登時留上了伸。只聽另一人道“這廝作惡多端,做了縮頭烏魚啦,只怕再也找他不到了。”
先一人道“那也未必。他是待機而動,只等有人落了單,他就這么干一下子。你倒算算看,平頂山大戰之后,他又殺了多少人?徐龍士、力士夫婦、趙錢孫、鐵梨花善老英雄全家、少室山惠能老和尚、馬幫的李夫人。唉,當真是數也數不清了。”
孫知義聽到“平頂山大戰”五字之后,心中酸痛,那人以后的話就沒怎么聽進耳去,過了一會,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陸少俠一向仁義待人,想不到……唉……想不到,這真是劫數使然。咱們走罷。”說前站起身來。
另一人道“老徐,你說本門要推新派主,到底會推誰?”
那蒼老的聲音道“我不知道!推來推去,已推了一年多,總是推不出一個門中上下都佩服的英雄好漢,唉,大伙兒走著瞧罷。”
另一人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總是盼陸遷那廝再來做咱們門主。你乘早別發這清秋大夢罷,這話傳到了那幾個人耳中,只怕你性命難保。”
那老徐急了,說道“小子,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幾時說過盼望陸少俠再來當咱們門主?”
小子冷笑道“你口口聲聲還是陸少俠長、陸少俠短的,那還不是一心只盼陸遷那廝來當門主?”
老徐怒道“你再胡說八道,瞧我不揍死你這小雜種。”
第三人勸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好兄弟,別為這事吵鬧,快去吧,可別遲到了。陸遷怎么又能來當咱們門主?他是外姓人,大伙兒一見到,就得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再說,大伙兒就算請他來當門主,他又肯當嗎?”
老汪嘆了口氣,道“那也說得是。”說著三人走出廟去。
孫知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