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寒見這個新收的門人只一掌,便擊倒了青衫居手下的一名好手,觀山海大顯威風,暗暗得意,而對冰蠶的神效更是艷羨,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天四爺好勇斗狠,可當真愛管閑事哪。我觀山海門人頭上愛戴些扎眼的東西,不如礙著青衫居什么事了?”
這時公冶乾已扶著天縱良坐在地下,只見他全身發顫,牙關相擊,格格直響,便似身入冰窖一般,過得片刻,嘴唇也紫了,臉色漸漸由白而青。
公冶乾的解毒丸極具靈效,但天縱良服了下去,便如石沉大海,直是無影無蹤。
公冶乾惶急之下,伸手探他呼吸,突然間一股冷風吸向掌心,透骨生寒。公冶乾急忙縮手,叫道“不好,怎地冷得如此厲害?”
心想口中噴出來的一口氣都如此寒冷,那么他身上所中的寒毒更是非同小可,情勢如此危急,已不及分說是非,轉身向丁墨寒道“我結拜兄弟中了你弟子的毒手,還請賜下解藥來。”
天縱良所中之毒,乃是孫知義《長生經》內功逼出來的冰蠶劇毒,別說丁墨寒無此解藥,就是能解,他也如何肯給?
只見百年老怪抬起頭來,仰天大笑,叫道“妙哉妙哉!可笑可笑!”袍袖一指,卷起一股疾風。觀山海眾弟子突然一齊奔出涼亭,疾馳而去。
鄧百川等與少林僧眾都覺這股疾風刺眼難當,淚水滾滾而下,睜不開眼睛,暗叫“不好!”知他袍中藏有毒粉,這么衣袖一拂,便散了出來。
鄧百川、公冶乾、一貫士三人不約而同的擋在天縱良身前,只怕對方趁機會下毒手。
惠明閉目推出一掌,正好擊在涼亭的柱上,柱子立斷,半邊涼亭便即傾塌,嘩喇喇聲響,屋瓦泥沙傾瀉了下來。眾人待得睜眼,丁墨寒和孫知義已不知去向。
幾名少林僧叫道“玄凈呢?玄凈呢?”原來在這混亂之間,玄凈已給丁墨寒擄了去,一副擔架罩在一名少林僧的頭上。
惠安怒叫“追!”飛身追出亭去。鄧百川與一貫士跟著追出。惠明左手一揮,帶同眾弟子趕去應援。
公冶乾留在坍了半邊的涼亭中照料天縱良,兀自眼目刺痛,流淚不止。只見天縱良額頭不住滲出冷汗,頃刻間便凝結成霜。
正惶急間,只聽得腳步聲響,公冶乾抬頭一看,見鄧百川抱著一貫士,快步回來。
公冶乾大吃一驚,叫道“大哥,三弟也受了傷?”
鄧百川道“又中了那怪人的毒手。”
跟著惠明率領少林群僧也回入涼亭。惠安伏在虛竹背上,冷得牙關只是格格打戰。惠明和鄧百川、公冶乾面面相覷。
鄧百川道“那怪人和三弟對了一掌,跟著又和惠安大師對了一掌。想不到……想不到觀山海的寒毒掌竟如此厲害。”
惠明從懷里取出一只小木盒,說道“敝派的‘六陽正氣丹’頗有克治寒毒之功。”打開盒蓋,取出三顆殷紅如血的丹藥,將兩顆交給鄧百川,第三顆給惠安服下。
過得一頓飯時分,惠安等三人寒戰漸止。一貫士破口大罵“這怪人,他……他娘的,那是什么掌力?”
鄧百川勸道“三弟,稍后再罵也不遲,你且坐下行功。”
一貫士道“非也,非也!此刻不罵,等到一命嗚呼之后,便罵不成了。”
鄧百川微笑道“不必擔心,死不了。”說著伸掌貼在他后心“至陽穴”上,以內力助他驅除寒毒。
公冶乾和惠明也分別以內力助天縱良、惠安驅毒。
惠明、惠安二人內力深厚,過了一會,惠安吁了口長氣,說道“好啦!”站起身來,又道“好厲害!”
惠明有心要去助一貫士、天縱良驅毒,只是對方并未出言相求,自己毛遂自薦,未免有瞧不起對方內功微末,武林中于這種事情頗有犯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