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乾等心下凜然,均知在這片刻之間,實已去鬼門關走了一轉,顯然鐵環之下連有火石、火刀、藥線,一拉之下,點燃藥線,預藏的火藥便即爆炸,幸好短斧客極是機警,大伙解手,浸毀了引線,大禍這才避過。
短斧客走到右首第一只石臼旁,運力將石臼向右轉了三圈,抬頭向天,口中低念口訣,默算半晌,將石臼再向左轉了六個半圈子。
只聽得一陣輕微的軋軋之聲過去,大石板向旁縮了進去,露出一個洞孔。這一次彈琴老者再也不敢魯莽,向短斧客揮了揮手,要他領路。短斧客跪下地來,向左首第一只石臼察看。
忽然地底下有人罵道“百年老怪,特奶奶的,你這賊王八!很好,很好!你終于找上我啦,算你厲害!你為非作歹,終須有日得到報應。來啊,來啊!進來殺我啊!”
書生、工匠、戲子等齊聲歡呼“老五果然沒死!”
那彈琴老者叫道“五弟,是咱們哥幾個全到了。”
地底那聲音一停,跟著叫道“真的是大哥么?”聲音中滿是喜悅之意
嗤的一聲響,洞孔中鉆出一個人來,正是詐死的賽華佗。
他沒料到除了彈琴老者等義兄弟外,尚有不少外人,不禁一怔,向惠明道“大師,你也來了!這幾位都是朋友么?”
惠明微一遲疑,道“是,都是朋友。”本來少林寺認定惠能大師是死于青衫居之手,將青衫居當作了大對頭。
但這次與鄧百川等同來求醫,道上鄧百川、公冶乾力勸惠明大師決非青衫公子所殺,惠明已然信了六七分,再加此次同遭危難,同舟共濟,已認定這一伙人是朋友了。公冶乾聽他如此說,向他點了點頭。
賽華佗道“都是朋友,那再好也沒有了,請大家一起下去,惠明大師先請。”話雖如此,他仍然搶先走了下去。
這等黑沉沉的地窖,顯是十分兇險之地,江湖上人心詭秘難測,誰也信不過了誰,自己先入,才是肅客之道。
賽華佗進去后,惠明跟著走了下去,眾人扶抱傷者,隨后而入,連惠安的尸身也抬了進去。
賽華佗扳動機括,大石板自行掩上,他再扳動機括,隱隱聽得軋軋聲響,眾人料想移開的桂樹又回上了石板。
里面是一條石砌的地道,各人須得彎腰而行,走了片刻,地道漸高,到了一條天然生成的隧道之中。
又行十余丈,來到一個寬廣的石洞。石洞一旁的火炬旁坐著二十來人,男女老幼都有。這些人聽得腳步聲,一齊回過頭來。
賽華佗道“這些都是我家人,事情緊迫,也不叫他們來拜見了,失禮莫怪。大哥,二哥,你們怎么來的?”
不等彈琴老者回答,便即察視各人傷勢。第一個看的是惠安,賽華佗道“這位大師悟道圓寂,可喜可賀。”
看了鄧百川,微笑道“我七妹的花粉只將人醉倒,再過片刻便醒,沒毒的。”那中年婦人和戲子受的都是外傷,雖然不輕,在賽華佗這里自是小事一樁。
他把過了一貫士和天縱良的脈,閉目抬頭,苦苦思索。過了半晌,賽華佗搖頭道“奇怪,奇怪!打傷這兩位兄臺的卻是何人?”
公冶乾道“是個形貌十分古怪的少年。”
賽華佗搖頭道“少年?此人武功兼正邪兩家之所長,內功深厚,少說也有三十年的修為,怎么還是個少年?”
惠明道“確是個少年,但掌力渾厚,我惠安師弟和他對掌,也曾受他寒毒之傷。他是百年老怪的弟子。”
賽華佗驚道“百年老怪的弟子,竟也如此厲害?了不起,了不起!”搖頭道“慚愧,慚愧。這兩位兄臺的寒毒,在下實是無能為力。‘華佗’二字,今后是不敢稱的了。”
忽聽得一個宏亮的聲音說道“良先生,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