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乾道“三弟又有什么高見?”
一貫士道“二哥,你問我‘又’有什么高見,這個‘又’字,乃是說我已經表露過高見了。但我并沒說過什么高見,可知你實在不信我會有什么高見。你問我又有什么高見,真正含意,不過是說‘老三又有什么胡說八道了?’是也不是?”
天縱良雖愛和人打架,自己兄弟究竟是不打的。一貫士愛和人爭辯,卻不問親疏尊卑,一言不合,便爭個沒了沒完。
公冶乾自是深知他的脾氣,微微一笑,說道“三弟已往說過不少高見,我這個‘又’字,是真的盼望你再抒高見。”
一貫士搖頭道“呵呵,我瞧你說話之時嘴角含笑,其意不誠……”
他還待再說,鄧百川打斷了他的話頭,道“三弟,這易大彪拿了這張車并國招駙馬的榜文回來,如此鄭重拜托,請我們交到丐幫長老手中,以你之見,他有什么用意?”
一貫士道“這個,我又不是易大彪,怎知他有什么用意?”
方青鸞眼光轉向公冶乾,征詢他的意見。
公冶乾微笑道“我的想法,和三弟大大不同。”他明知不論自己說什么話,一貫士一定反對,不如將話說在頭里。
一貫士道“不然,不然!這一次你可猜錯了,我的想法恰巧和你一模一樣,全然沒有差別。”
公冶乾笑道“這可妙之極矣!”
方青鸞道“二哥,到底你以為如何?”
公冶乾道“當今之世,大遼、大唐、吐蕃、車并、隋燕五國并峙,除了隋燕一國僻處南疆,與世無爭之外,其余四國,都有混一宇內、并吞天下之志……”
一貫士道“二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大楚雖無疆土,但公子爺時時刻刻以興復為念,焉知我大楚日后不能重振祖宗雄風,中興復國?”
方青鸞、鄧百川、公冶乾、天縱良一齊肅立,容色莊重,齊聲道“復國之志,無時或忘!”五人或拔腰刀,或提長劍,將兵刃舉在胸前。
方青鸞的祖宗先輩,乃是鮮卑族人。當年五胡亂華之世,鮮卑方氏入侵中原,大振威風,曾建立前楚、后楚、南楚、西楚等好幾個朝代。其后氏為北魏所滅,子孫散居各地,但祖傳孫、父傳子,世世代代,始終存著這中興復國的念頭。
中經各朝,氏族日漸衰微,“重建大楚”的雄圖壯志雖仍承襲不替,卻眼看越來越渺茫了。
到了五代末年,宗氏中出了一位武學奇才方龍城,創出“劍氣縱橫”的高妙武功,當世無敵,名揚天下。他不忘祖宗遺訓,糾合好漢,意圖復國,但天下分久必合,太宗建立大唐,四海清平,人心思治,方龍城武功雖強,終于無所建樹,郁郁而終。
數代后傳到方青鸞手中,方龍城的武功和雄心,也盡數移在方青鸞身上。大楚圖謀復國,在唐朝便是大逆不道,作亂造反,是以宗氏雖暗中糾集人眾,聚財聚糧,卻半點不露風聲。
武林中說起“青衫居”,只覺這一家人武功極高,而行蹤詭秘,似是妖邪一路。方氏心懷大志,與一般江湖人物所作所為大大不同,在尋常武人看來,自是極不順眼,再加上“劍御九天,誅魂攝魄”的名頭流傳,漸漸的竟致眾惡所歸。
其時曠野之中,四顧無人,一貫士提到了中興楚國的大志,各人情不自禁,拔劍而起,慷慨激昂的道出胸中意向。
韓凝兒卻緩緩的轉過了身去,慢慢走開,遠離眾人。她母親向來反對方氏作亂造反的圖謀,認為稱王稱帝,只是方氏數百年來的癡心妄想,復國無望,滅族有份。是以她母親一直不許方青鸞上門,自行隱居在菱湖深處,不愿與方家有糾葛來往。
公冶乾向韓凝兒的背影瞧了一眼,說道“遼漢兩國連年交兵,大遼雖占上風,但要滅卻大唐,卻也萬萬不能。車并、吐蕃雄居西陲,這兩國各擁精兵數十萬,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