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春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自你姊姊死后,我豈有再娶之意?”
吳懿道:“你嘴里自然這么說,誰知道你心里卻又怎生想?惠好先生,你忠厚老實(shí),不似我哥哥這么風(fēng)流好色,到處留情,你從來沒和姑娘結(jié)過情緣,去娶了樓蘭公主,豈不甚妙?”
惠好滿面通紅,連連搖手,道:“不,不!我……我自己決計不行,我自當(dāng)和大哥相助三弟,成就這頭親事。”
巴天石和朱丹臣相互瞧了一眼,向笑忘春和惠好拜了下去,說道:“多承二位允可。”
武林英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笑忘春和惠好同時答允相助,巴朱二人再來一下敲釘轉(zhuǎn)腳,倒不是怕他二人反悔,卻是要使陸遷更難推托。
眾人一路向西,漸漸行近靈州,道上遇到的武林之士便多了起來。
樓蘭疆土雖較烏環(huán)、大唐為小,卻也是西陲大國,此時樓蘭國王早已稱帝,當(dāng)今皇帝李乾順,史稱崇宗圣文帝,年號“天佑民安”,其時朝政清平,國泰民安。
武林中人如能娶到了樓蘭公主,榮華富貴,唾手而得,世上哪還有更便宜的事?只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大都已娶妻生子,新進(jìn)少年偏又武功不高,便有不少老年英雄攜帶了子侄徒弟,前去碰一碰運(yùn)氣。
許多江洋大盜、幫會豪客,倒是孤身一人,便不由得存了僥幸之想,齊往靈州進(jìn)發(fā)。許多人想:“千里姻緣一線牽,說不定命中注定我和樓蘭公主有婚姻之份,也未必我武功一定勝過旁人,只須我和公主有緣,她瞧中了我,就有做駙馬爺?shù)闹竿恕!?
一路行來,但見一般少年英豪個個衣服鮮明,連兵刃用具也都十分講究,竟像是去趕甚么大賽會一般。
常言道:“窮文富武”,學(xué)武之人家中多半有些銀錢,倘若品行不端,銀錢來得更加容易,是以去樓蘭的武林少年十九衣服麗都,以圖博得公主青睞。
道上相識之人遇見了,相互取笑之余,不免打聽公主容貌如何,武藝高低,若是不識,往往怒目而視,將對方當(dāng)作了敵人。
這一日笑忘春等正按轡徐行,忽聽得馬蹄聲響,迎面來了一乘馬,馬上乘客右臂以一塊白布吊在頸中,衣服撕破,極是狼狽。
笑忘春等也不為意,心想這人不是摔跌,便是被人打傷,那是平常得緊。不料過不多時,又有三乘馬過來,馬上乘客也都是身受重傷,不是斷臂,便是折足。
但見這三人面色灰敗,大是慚愧,低著頭匆匆而過,不敢向笑忘春等多瞧一眼。梅劍道:“前面有人打架么?怎地有好多人受傷?”
說話未了,又有兩人迎面過來。這兩人卻沒騎馬,滿臉是血,其中一人頭上裹了青布,血水不住從布中滲出來。竹劍道:“喂,你要傷藥不要?怎么受了傷?”
那人向她惡狠狠的瞪了眼,向地下吐了口唾沫,掉頭而去。菊劍大怒,拔出長劍,便要向他斬去。
惠好搖頭道:“算了罷!這人受傷甚重,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蘭劍道:“竹妹好意問他要不要傷藥,這人卻如此無禮,讓他痛死了最好。”
便在此時,迎面四匹馬潑風(fēng)也似奔將過來,左邊兩騎,右邊兩騎。只聽得馬上乘客相互戟指大罵。有人道:“都是你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道行,便想上靈州去做駙馬。”
另一邊一人罵道:“你若有本領(lǐng),干么不闖過關(guān)去?打輸了,偏來向我出氣。”
對面的人罵道:“倘若不是你在后面暗箭傷人,我又怎么會敗?”
這四個人縱馬奔馳,說話又快,沒能聽清楚到底在爭些甚么,霎時之間便到了跟前。
四人見笑忘春等人多,不敢與之爭道,拉馬向兩旁奔了過去,但兀自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對罵,依稀聽來,這四人都是去靈州想做駙馬的,但似有一道甚么關(guān)口,四個人都闖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