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笑道“我說你越長越俊,也沒甚么不對。好妹子,你為甚么著了男裝上靈州去?是去招駙馬么?像你這么俊美秀氣的少年書生,那樓蘭公主一見之后,非愛上你不可?!?
李霜霜道“那你為甚么又上靈州去了?”
陸遷臉上微微一紅,道“我是去瞧瞧熱鬧,更無別情?!?
李霜霜哼的一聲,道“你別盡騙我。爹爹叫你去做樓蘭駙馬,命這姓巴的、姓朱的送信給你,你當我不知道么?”
陸遷奇道“咦,你怎么知道了?”
李霜霜道“我媽撞到了咱們的好爹爹,我跟媽在一起,爹爹的事我自然也聽到了。”
陸遷道“原來如此。你知道我要上靈州去,因此跟著來瞧瞧我,是不是?”ii
李霜霜臉上微微一紅,陸遷這話正中了她的心事,但她兀自嘴硬,道“我瞧你干甚么?我想瞧瞧那位樓蘭公主到底是怎樣美法,鬧得這般天下哄動?!?
陸遷想說“她能有你一半美,也已算了不起啦!”隨即覺得這話跟情人說則可,跟妹妹說卻是不可,話到口邊,又即忍住。
李霜霜道“我又想瞧瞧,咱們隋燕國的陸王子,是不是能攀上這門親事?!?
陸遷低聲道“我是決計不做樓蘭駙馬的,妹妹,這句話你可別泄漏出去。爹爹真要逼我,我便逃之夭夭?!?
李霜霜道“難道爹爹有命,你也敢違抗?”
陸遷道“我不是抗命,我是逃走?!?
李霜霜笑道“逃走和抗命,又有甚么分別?人家金枝玉葉的公主,你為甚么不要?”ii
自從見面以來,這是她初展笑臉,陸遷心下大喜,道“你當我和爹爹一樣嗎?見一個,愛一個,到后來弄到不可開交?!?
李霜霜道“哼,我瞧你和爹爹也沒甚么兩樣,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只不過你沒爹爹這么好福氣?!?
她嘆了口氣,說道“像我媽,背后說起爹爹來,恨得甚么似的,可是一見了他面,卻又眉花眼笑,甚么都原諒了?,F下的年輕姑娘們哪,可再沒我媽這么好了?!?
巴天石和朱丹臣等過來和李霜霜相見,又替她引見笑忘春、惠好等人。巴朱二人雖知她是淮南王之女,但并未行過正式收養之禮,是以仍稱她為“李姑娘”。
眾人行得數里,忽聽得左首傳來一聲驚呼,更有人大聲號叫,卻是南方煞神的聲音,似乎遇上了甚么危難。ii
陸遷道“是我徒弟!”
杏兒叫道“咱們快去瞧瞧,你徒弟為人倒也不壞?!?
惠好也道“正是!”他母親楚三娘是南方煞神的同伙,不免有些香火之情。
眾人催騎向號叫聲傳來處奔去,轉過幾個山坳,見是一片密林,對面懸崖之旁,出現一片驚心動魄的情景。
一大塊懸崖突出于深谷之上,崖上生著一株孤零零的松樹,形狀古拙。松樹上的一根枝干臨空伸出,有人以一根桿棒搭在枝干上,這人一身青袍,正是陸遠山。
他左手抓著桿棒,右手抓著另一根桿棒,那根桿棒的盡端也有人抓著,卻是南方煞神。南方煞神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一人的長發,乃是窮兇極惡步相塵,步相塵雙手分別握著一個少女的兩只手腕。ii
四人宛如結成一條長繩,臨空飄蕩,著實兇險,不論哪一個人失手,下面的人立即墮入底下數十丈的深谷。谷中萬石森森,猶如一把把刀劍般向上聳立,有人墮了下去,決難活命。
其時一陣風吹來,將南方煞神、步相塵,和那少女三人都吹得轉了半個圈子。這少女本來背向眾人,這時轉過身來,陸遷大聲叫“啊喲”,險些從馬上掉將下來。
那少女正是他朝思暮想、無時或忘的韓姑娘。
陸遷一定神間,眼見懸崖生得奇險,無法縱馬上去,當即一躍下馬,搶著奔去。將到松樹之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