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不用問我怎么知道,只須跟弟子說,要不要見見這個人?”
黃夫人道:“見……見哪一個人?”語音立時便軟了下來,顯然頗有求懇之意,與先前威嚴冷峻的語調大不相同。
方青鸞道:“弟子所說的那個人,便是師母心中所想的那個人。春溝水動茶花白,夏谷云生荔枝紅!”
黃夫人顫聲道:“你說我怎么能見得到他?”
方青鸞道:“師母花了不少心血,要擒住此人,不料還是棋差一著,給他躲了過去。弟子心想,見到他雖然不難,卻也沒甚么用處。終須將他擒住,要他服服貼貼的聽師母吩咐,那才是道理。師母要他東,他不敢西;師母要他畫眉毛,他不敢給你搽胭脂。”
最后兩句話已大有輕薄之意,但黃夫人心情激蕩,絲毫不以為忤,嘆了口氣,道:“我這圈套策劃得如此周密,還是給他躲過了。我可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啦。”
方青鸞道:“弟子卻知道此人的所在,師母如信得過我,將那圈套的詳情跟弟子說說,說不定我有點兒計較。”
黃夫人道:“咱們說甚么總是一家人,有甚么信不過的?
這一次我所使的,是個‘醉人蜂’之計。我在山莊之中養了幾百窩蜜蜂,莊上除了茶花之外,更無別種花卉。山莊遠離陸地,島上的蜜蜂也不會飛到別處去采蜜。”
方青鸞道:“是了,這些醉人蜂除了茶花之外,不喜其他花卉的香氣。”
黃夫人道:“調養這窩蜜蜂,可費了我十幾年心血。我在蜂兒所食的蜜蜂之中,逐步加入麻藥,再加入另一種藥物,這醉人蜂刺了人之后,便會將人麻倒,令人四五日不省人事。”
陸遷心下一驚:“難道我已暈倒了四五日?”
方青鸞道:“師母的神計妙算,當真是人所難及,卻又如何令蜜蜂去刺人?”
黃夫人道:“這須得在那人的食物之中,加入一種藥物。這藥物并無毒性,無色無臭,卻略帶苦味,因此不能一次給人大量服食。”
“你想這人自己固是鬼靈精,他手下的奴才又多聰明才智之輩,要用此藥甚么對付他,那是萬萬辦不到的。因此我定下計較,派人沿路供他酒飯,暗中摻入這些藥物。”
陸遷登時省悟:“原來一路上這許多字畫均有缺筆缺字,是黃夫人引我爹爹去填寫的,他填得不錯,黃夫人埋伏下的人便知他是隋燕陸王爺,將摻入藥物的酒飯送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