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鸞道:“師娘,你又何必生這么大的氣?你歇一歇,弟子慢慢說給你聽。”
黃夫人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了,陸遠山捉住了這陸小子的一個賊女人,逼他答允做了皇帝后禪位,若不答允,便要為難這賊女人,是不是?”
“這姓陸的小子的臭脾氣,我還有不明白的?別人硬逼他答允甚么,便鋼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是寧死不屈,可是一碰到他心愛的女人啊,他就甚么都答允了,連自己性命也不要了。”
“哼,這賊女人模樣兒生得怎樣?這狐媚子,不知用甚么手段將他迷上了。快說,這賊女人是誰?”
方青鸞道:“師娘,我說便說了,你別生氣,賊女人可不只一個。”
黃夫人又驚又怒,砰的一聲,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道:“甚么?難道有兩個?”
方青鸞嘆了口氣,悠悠的道:“也不止兩個!”
黃夫人驚怒愈甚,道:“甚么?他在旅途之中,還是這般拈花惹草,一個已不足,還攜帶了兩個、三個?”
方青鸞搖搖頭,道:“眼下一共有四個女人陪伴著他。師娘,你又何必生氣?日后他做了皇帝,三宮六院要多少有多少。就算隋燕是小國,不能和大唐、西涼相比,后宮佳麗沒有三千,三百總是有的。”
黃夫人罵道:“呸,呸!我就因此不許他做皇帝。你說,那四個賊女人是誰?”
陸遷也覺奇怪,他只知傅鸞婷、偌星辰兩人陪著父親,怎地又多了兩個女子出來?
只聽方青鸞道:“一個姓傅,一個姓偌……”
黃夫人道:“哼,傅鸞婷和偌星辰,這兩只狐貍精又跟他纏在一起了。”
方青鸞道:“還有一個確是有夫之婦,我聽得他們叫她做楚夫人,好像是出來尋找女兒的。這位楚夫人倒是規規矩矩的,對長樂王始終不假絲毫詞色,長樂王對她也是以禮相待,不過老是眉花眼笑的叫她:‘寶寶,寶寶!’叫得好不親熱。”
黃夫人怒道:“是楚瀟湘這賊人,甚么‘以禮相待’?假撇清,做戲罷啦,要是真的規規矩矩,該當離得遠遠的才是,怎么又混在一塊兒?第四個賊女人是誰?”
方青鸞道:“這第四個卻不是賊女子,她是長樂王的元配正室,長樂王妃。”
陸遷和黃夫人都是大吃一驚。陸遷心道:“怎么媽媽也來了?”黃夫人“啊”的一聲,顯得大出意料之外。
方青鸞笑道:“師娘覺得奇怪么?其實你再想一想,一點也不奇怪了。長樂王離隋燕后年余不歸,中原艷女如花,既有你師娘這般美人兒,更有傅鸞婷、偌星辰那些賊狐貍長樂王妃豈能放得了心?”
黃夫人“呸”了一聲,道:“你拿我去跟那些賊狐貍相提并論!這四個女人,現下仍是跟他在一起?”
方青鸞笑道:“師娘放心,雙鳳驛邊紅沙灘上一場惡斗,長樂王全軍覆沒,給陸遠山一網打盡,男男女女,都叫他給點中了穴道,盡數擒獲。”
“陸遠山只顧對付長樂王一行,卻沒留神到我躲在一旁,瞧了個清清楚楚。弟子快馬加鞭,趕在他們頭里一百余里。師娘,事不宜遲,咱們一面去布置醉人蜂和麻藥,一面派人去引陸遠山……”
這“山”字剛說出口,突然遠處有個極尖銳、極難聽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早就來啦,引我倒也不必,醉人蜂和麻藥卻須好好布置才是。”
這聲音少說也在十余丈外,但傳入黃夫人和方青鸞的耳鼓,卻是近如咫尺一般。兩人臉色陡變,只聽得屋外天縱良、一貫士齊聲呼喝,向聲音來處沖去。方青鸞閃到門口。
月光下青影晃動,跟著一條灰影、一條黃影從旁搶了過去,正是鄧百川和公冶乾分從左右夾擊。
陸遠山左杖拄地,右杖橫掠而出,分點鄧百川和公冶乾二人,嗤嗤嗤幾聲,霎時間遞出了七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