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
揚州。
這兩者是一個地方,但又不是一個地方。
江都隸屬揚州,但不是揚州。
這江都之所以被分別開來,是因為建造在這里的宮殿,占地面積不小,從而被從揚州范圍中分離了出來,兩者之間的距離也幾乎有百多里的道路。說穿了這江都就是皇室的度假宮殿。
就好比北戴河避暑圣地與故宮的關系。
唯一的差別是江都仍然隸屬揚州。
白少棠到過揚州,卻沒有到過江都。
前任自己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前來,更多的時候因為年紀的緣故呆在皇帝的身邊,但在前任自己將才華與眼界一股腦兒的亂放之后,他能夠移動的范圍就更小了,最后便只能呆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揚州危險。
江都同樣危險。
揚州一行,白少棠就知道揚州的官場上下幾乎都是宇文化及的人,連揚州總管都與宇文家的關系非常親密,更是以下屬的姿態(tài)對待。
這揚州本來是祖父楊廣的根據(jù)地,但早在不知不覺間這里已經(jīng)被宇文門閥釜底抽薪,將許多關鍵的位置的都換成了他們的人。本該是祖父的基本盤,是他發(fā)家的地方,結果到現(xiàn)在都給丟了。
從某方面來說,現(xiàn)在的楊廣已然處在了狼巢虎穴。
不過對白少棠來說,眼下卻是有著一個機會。
宇文化及大婚。
到時前來做客的都會是與宇文閥關系十分親近之人。
這種時機,難得一見。
當然,眼下離宇文化及大婚的時候還有幾天的時間,現(xiàn)在他所需要做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前往皇宮見一見這個在小師傅獨孤鳳嘴里出現(xiàn)問題的祖父,以證實心頭的那個猜測是否屬實。
在用白少棠的身份在江都城里行走了一番,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進行大概的踩點后,白少棠這才等到午夜時分之后,尋了一件寬大帶著兜帽的衣袍遮蔽身,背負著藏著色空劍的劍匣,這便悄然無息的潛伏進了宮殿。
午夜的宮殿并不熱鬧,反而是有著尋常時候讓人難以忍受的孤寂恐怖之感。
簡而言之,那便是一種孤獨寂寞。
在皇宮里成長起來的前任自己留給白少棠的體會,一踏入這皇宮,白少棠就已經(jīng)莫名的體會到了那種詭異之感。
這是一座火爐。
而有著很多人則是那飛蛾。
明知道結果會什么,但仍然有著無數(shù)人前赴后繼的往里面飛撲而去。
是燒成灰燼還是融鍛而出新生,這就不得而知了。
午夜時候的皇宮在白少棠的眼里有一種很詭異的安靜,但他知道在這里面的暗處,拐角的地方都有著侍衛(wèi)在守護,在中途抓了一個正在說著皇帝壞話與宮女茍且的宦官詢問了確切的位置之后,白少棠這便一把將兩人的咽喉給捏碎,塞進了不遠處的井中。
“看來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遭?!?
“已經(jīng)開始完控制不住宮內(nèi)的情況了嗎?”
在見到宦官與宮女的大膽,白少棠便知道這宮中的情況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失控的跡象,這代表著皇權在極度收縮,要知道在他逃離王府的時候,楊廣在洛陽還是能夠把控洛陽局勢的。
可眼下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局面已經(jīng)糜爛至此,這就代表著小師傅獨孤鳳的猜測沒有錯。
楊廣出了大問題。
連宮內(nèi)的局勢都無法把控,顯然時局已然到了失控的邊緣。
一路潛行前進,白少棠不僅發(fā)現(xiàn)在宦官宮女上面的控制力減弱,連侍衛(wèi)都開始陰奉陽違,連基本的警戒都變得敷衍……這一路的發(fā)現(xiàn),讓白少棠的臉幾乎黑成了鍋底。
江都的局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