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想象。
刺鼻的血腥味一直往鼻子里沖。
有一種極端的反胃之感在徘徊。
望著這個吹著洞簫,為這群死去的人進行安魂曲的女人,師妃暄自是認得。
將她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正是對方。
那個在李閥三小姐口中修煉著魅惑男人的武功,有些像姹女的魔門女人。
但現在看來——
這完是天差地遠。
魔門中亦不存在這般可怕,幾乎沒有人性的魔頭。
人有多美?
便是心有多惡嗎?
出身慈航靜齋,號稱仙女的師妃暄在這一刻竟然也升起了與白清兒一般無二的想法。
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將這府邸中的所有人殺干凈。
尤其是在婚宴當天,很多人都在的時候,宇文閥中同樣有著高手,不可能一個人都逃不掉,可事實上是幾乎沒有一人逃掉……
月傾池是怎么做到的,師妃暄不敢想象。
她怕。
害怕那個場景會徹底的摧殘她想象中的人性。
倒在外面的人并沒有外傷,而內里的人則是痕跡紛亂,但沒有多少逃離的跡象,這顯然是聚在一起被殺的。
很多尸體的眼睛在臨死前都睜的大大的,瞳孔中充斥的盡是悲嗆至極的絕望,就好似他們是站在那里一個一個的被殺的……有些東西不能想象,師妃暄本來劍典就被破,心性受到了影響。
若是在深想下去,恐怕會給她的心靈上蒙上一層擦拭不去的黑暗。
而且……
這月傾池是一個矛盾至極的女人。
她懂音樂。
那簫聲中,聲聲情真。
月傾池是在真心實意的為這些死去的人安魂。
師妃暄能聽出簫聲中潛藏的東西。
聲聲悲切,盡顯深邃蒼茫。
她聽出了山河破碎,聽出了時事飄零,聽出了哀傷悲切。
簫聲嗚咽,終于停了下來。
睜眼。
月傾池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女人,一個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童顏少女,一個癱倒在地一臉淚水哭的肝腸寸斷的女子,一個十分緊張,強迫自身目光不去打量地上尸身的丑胖姑娘。
幾乎同時。
眼眶溫熱。
一顆滾燙的淚珠正沿著左眼眼角淚痣滑落了下來。
察覺到異常,月傾池伸出食指輕輕的按著臉頰將那顆即將落下的眼淚橫擦而過。
這是什么?
師妃暄見狀只覺得世上最為無理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殺戮是真。
狠心是真。
無情是真。
哀怨是真。
悲切是真。
甚至,連那滴熱淚也是真。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矛盾之人?哪怕是邪王石之軒也沒有到這個地步。
這滴淚……
是惡魔的眼淚嗎?
多么譏諷的慈悲啊!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佛啊!
你睜眼看看吧!
一身武功廢棄,加上她出山之后雖然經歷不少,但從未真正的見過如此駭人聽聞的場景。
不覺間,在血腥氣的不斷刺鼻,在一具具尸身上的各種死前表情的沖擊下,在那簫聲的刺激下,師妃暄莫名的覺得自己的眼前景象好似出現了變化。
有大人。
有小孩。
有女人。
無數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回響。
質問她慈航靜齋的傳人為什么不去救他們!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