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香撲面,宋玉致的眼神略顯詫異。
她的注意力很明顯被那從身邊走過的奇特裝扮的女子的形象所吸引。
兜帽遮面。
金色的面具。
還有那戴在手腕上被盤著的佛珠。
這一切都在告訴這個自身邊走過的女人乃是佛門中人。
因為剛剛那匆匆一瞥中,若是沒有看花眼的話,宋玉致瞧見的是一顆光頭。
尼姑?
大士?
回過頭,眼眸朝那從自己身邊錯身而過的女子背影身上,看著她以不快不慢的步伐走上了那不遠處即將開動的船只上面。然后,怔怔的看著對方緩慢轉身,站在船頭,以金色的面具應對一眾目光,淡漠的目光就那么對上了宋玉致的視線。
“……”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迎著那道冷漠的視線,堂堂宋閥小姐宋玉致只覺得自己身上莫名的有一種冷意自上而下傳遞開來,頓時將她從恍惚的狀態中給凍醒。在眨眼間,她發現對方的視線已經從她身上移了開來,落在了其他的方向。
不同宋玉致的發現,宋師道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傅君婥的身上。
在傅君婥表現出極為警惕的姿態,甚至連手上寶劍都半出鞘的時候,他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難不成……他們宋閥的船一直受到了監視?
否則的話,一到江都,便受到了莫名的攻擊?
尤其是針對傅君婥!
仔細想想也不意外,楊氏皇族與高句麗從某方面來說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大仇。
當然。
在楊氏皇族的眼里,這不是什么生死大仇,而是簡單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是最簡單的戰略目的。但對出身高句麗的傅君婥來說,那并不是如此了。
“!!!”
長劍半出鞘,傅君婥接下來的舉動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被強行壓制在了那里,手上長劍在劍意的刺激下只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白皙如玉的手背上已然出現了紅痕。
鮮血在皮膚下凝聚。
一派要掙脫血管和皮膚的束縛要掙脫而出的模樣。
低頭。
眉眼低垂。
目光在自己的手背上停留了半晌,傅君婥那張藏在輕紗下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
剛剛的那殺意一閃而逝,帶給她的壓力確是歷來最大的一次。
前兩次最危急的時候還是在皇宮刺殺楊廣,以及在揚州遇見宇文化及與其交鋒的時候,而這一次,給她帶來的涼意與壓力確是比前兩次更為嚴重。
她有一種錯覺。
若是自己剛剛長劍徹底出鞘,那么在那一剎那的交手,極有可能便是生死之別。
最快,最簡單的交手。
最狠,最無情的攻擊。
這種劍意讓傅君婥很是意外與震驚。
她極少見到這樣簡潔無比的劍意,在她的印象中一般來說這樣的簡潔之意只會出現在刺客殺手一類的人手上,甚至在這殺手刺客之中這樣的劍意都是少中又少。譬如在情報了解中,這中原里聲名赫赫的殺手影子刺客,他的劍法則是走偷襲突擊一路,其劍法據傳表現出來的跡象是如同黑夜中的繁星,在盛開的那時候,劍已經到了眼前,走的更多的是迷惑視線,偏移光影一道。
而不是剛剛的那種簡潔之意。
“高手!”
傅君婥開口嘆道“我輸了!”
她的話讓宋師道震驚了,也讓回過神來的宋玉致愕然無比。
輕輕的嗅了嗅那還未徹底消散在空氣中的檀香味,回過頭,傅君婥也朝身后的那即將離開的客船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