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當空。
皓色茫茫。
一片銀輝灑下,給江都這座城池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
居高臨下,一眼望去,配合著那昏黃色的燈光,銀黃交錯中,總給人一種陳釀之感,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然而——
一片烏云在不知不覺間飄過。
遮住了那漫天的銀輝,也讓整座城池徹底的被黑暗所籠罩,唯有點綴在其中的燈火偶爾在閃耀,搖搖欲墜隱有熄滅之覺。
午夜將至,該睡覺了。
這個時候沒有入眠的不是有著特別的工作,便是有心人。
唰!唰!唰!
三道身穿夜行衣的身影錯身而過,腳尖輕點著屋頂的瓦片,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劃過夜空,腳踩屋檐,卷起一陣旋風飄然而過。
屋頂。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嶺南宋閥的公子宋師道。
他此刻一身黑色錦衣,將絲綢制的錦衣當做了夜行衣來穿,一身世家公子的貴氣沒有絲毫遮掩,反倒是在黑色下多出了一份冷冽的氣息,比之過往的氣弱之感上添上了一番強硬。
尾隨在最后面的正是宋玉致。
此刻她整個人全部包裹在夜行衣之中,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在外面,一頭秀發則是扎成馬尾辮吊在腦后,全身上下除去手上武器外,其他的盡是黑色。
宋玉致的視線先是在中間同樣身穿夜行衣的傅君婥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后目光便定格在了自己的兄長身上。
“不錯啊!”
見到自己兄長那身上的氣質,宋玉致開口勸解道“我說大兄你以后不要穿其他顏色的衣衫了,這黑色才是適合大兄你的顏色。”
目光上下仔細而認真的打量了宋師道半晌,宋玉致確定自己沒有說錯,一身黑色錦衣打扮的宋師道多出數分冷冽氣息,直接中和了他之前那過分柔弱的書生之氣。現在這樣看起來,宋師道要精神理智不少。
“……”
借著那不遠處的昏黃燭火,傅君婥也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回憶起剛剛借著火光照耀下身形,隨后她也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宋玉致的話。
黑色衣衫,著實挺配宋師道。
不同之前的儒衫所帶來的過于書生氣,那份書生氣太多,壓下了他本該身為宋閥世子的氣概。
單單這一身黑衣卻也不同旁人那般的過于冷酷,過于冷冽的氣息在那書生意氣的中和下,達到了一種奇特的平衡。
莫名的,傅君婥想到了儒家的中庸一道。
貴氣。
才氣。
書生氣。
豪氣。
戾氣。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一切剛剛好。
“玉致說的不錯,師道你很適合黑色。”
傅君婥的贊同讓宋師道幾乎是眉開眼笑,然而未等宋師道順勢發揮的時候,傅君婥已然轉過了話題,以只有彼此三人能夠聽到的語調輕聲道“燕王府盡在眼前,以師道之前的情報,那燕王楊倓的居所大概就是在這個方向,那前面百丈外的宮殿。”
聽到這里,宋師道和宋玉致兩兄妹沉默不言。
兩人從傅君婥的那淡漠的語氣聽到了固執,聽到了一往無前。
在達到江都之后,宋師道便代表宋閥拜見過燕王楊倓。
至于宋玉致則是身份略顯不便,傅君婥更不用說了,她的身份對于楊氏皇族來說那便是仇人,是在逃的欽犯。
這一切對傅君婥來說都不重要。
在得知燕王開出了對白少棠的通緝后,楊倓便已經上了傅君婥的刺殺名單。
至于宋師道……則是藤上的葫蘆而已。
順帶連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