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桓公覺得,有時候神仙是不能太要臉面的,瞧瞧他死撐的這幾年,跟顏茶相敬如賓毫無進展,有什么意思?
一不要臉起來,顏茶又抱他又哄他,給他傷口換藥,還會紅著眼睛溫柔地吹氣。
溫熱輕柔的氣息,吹得他一顆心都軟得稀巴爛。
震桓公突然就明白了離燁當初為什么愿意把自己一半的修為都給爾爾,面前這姑娘若是開口問他要,他情愿所有修為都給她。
可是顏茶對他的修為不怎么感興趣,每日就做上三頓飯,然后照顧他的傷勢,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皎月映照下的細柳枝。
震桓公抓心撓肺地想給她點什么。
他當真養了半個月的傷,顏茶也就當真照顧了他半個月,兩人逐漸親密,她不再喊他“上神”,他張開手,她也會乖巧靠進他懷里,陪他一起喂神獸。
他養的神獸們都很抵觸外人,更不喜歡他身上有別的神仙的氣息。但莫名其妙的,所有神獸都很親近顏茶,哪怕是脾氣古怪的空桑,趁他不注意,也會化成風度翩翩的男神仙,圍著顏茶打轉。
當然了,下場就是被他揍一頓。
九霄上的人都知道,震桓公此人脾氣暴躁,易怒好戰,以往一個月能跟人打十次架,哪怕對面站的是離燁,他都敢牽著神獸往上沖。但養傷半個月之后,他再度出現,身上莫名就籠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乾天看得下巴差點落去地上:“你悟道了?”
震桓公白他一眼:“悟什么道。”
“不悟道你能……”他上下指了指他身上的氣息,“能這樣?”
舔著嘴角笑了笑,震桓公道:“我夫人說今日述職完了回去給我燉雞湯。”
乾天很不能理解:“你沒喝過雞湯?”
深深地看他一眼,震桓公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有空去尋個仙侶吧,你瞧瞧,一句話里就只聽得見個雞湯。”
重點是我夫人好嗎,我!夫!人!
喜上眉梢,震桓公收回手端正了儀態,昂首挺胸喜氣洋洋地就跨進了天門。
乾天:“……”
天門池子里的錦鯉越長越漂亮,震桓公路過的時候瞥了一眼,奇怪地“咦”了一聲。
“幾位龍王。”他靠過去瞧,“這是閑得沒事打扮起自己來了?不像各位的作風啊。”
廢話,一群老頭子,誰愛讓自己這么五彩斑斕花枝招展的?還不是那混世小魔頭,天天來看他們,天天看,還要把長得不好看的抓起來嘆氣,問他們為什么不能長好看一點,黑不溜丟的活像后廚待宰里的魚。
誰也不知道那小東西幾歲的年紀嘴為什么這么碎,幾個老頭子誰受得了這個,干脆就變好看點了。
西海龍王有苦難言,憤恨地甩了甩長長的紗尾。
震桓公看得好笑,搖搖頭打算繼續往正殿走,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一小孩兒盤坐在弒鳳刀上,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樂呵呵地沖他眨眼。
是九霄的小殿下。
要是以往見著他,震桓公也就點點頭繞過去了,可今日他瞧著這孩子,怎么瞧怎么好看。
奶乎乎的,又可愛,眼眸亮亮的,給他看得有點饞。
從天門回去,震桓公就跟在了顏茶身后。
顏茶去曬茶葉,他跟著,顏茶去熬雞湯,他也跟著。
被跟得煩了,她又氣又笑地捏著湯勺轉身:“你!”
話沒說完,這人就低頭親了她一口。
臉上一紅,顏茶的聲音霎時小了些:“你做什么呀……”
摟著她的腰,震桓公道:“在天門碰見小殿下,他說想姨姨了,讓我替他親你一口。”
小殿下啊,顏茶想了想:“是有些日子沒去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