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縹緲,像在深邃寬大的山洞里,回蕩許久之后漸漸消散。
爾爾努力想聽清他后頭的話,奈何身上負(fù)荷已經(jīng)到了極限,腦袋嗡鳴一聲,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天邊都不知已經(jīng)換了多少日月,原本燒得正旺的燈火只剩下了邊角燭料,繡花的帷帳半垂,整個上丙宮里一片寂靜。
“師父?”試探地喊了一聲,爾爾抓著帷帳伸出腦袋往外看了看。
竟然沒人。
心里莫名一松,她動了動肩膀,發(fā)現(xiàn)先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已經(jīng)消失,只余下心肺還有些許不適。
伸手捏訣,一簇小火已經(jīng)能隨心所欲地被召喚出來。
好厲害哦!
這點(diǎn)程度大佬是不會夸她的,但爾爾毫不吝嗇地夸了夸自己,然后下床,換上一套衣裳,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爾爾仙人。”有人笑著喊她。
原地打了個哆嗦,爾爾戒備地回頭,卻發(fā)現(xiàn)是燭焱。
與離燁那樣的高高在上不同,燭焱雖已到真君境界,但時常行走九霄與人間,是以爾爾在太和仙門里就看見過他兩回,不覺陌生。
“真君有禮。”她轉(zhuǎn)身屈膝。
燭焱笑瞇瞇地看著她,伸手遞來一件披風(fēng)“上神有事出去了。”
“啊這樣。”爾爾也挺自覺,沒有膽大到過問離燁的行蹤,只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我睡了多久?”
燭焱頷首“九日有余。”
九日?!爾爾震驚地掰了掰手指頭,一算臉色就有點(diǎn)難看“筵仙臺的秋宴開了。”
“是。”燭焱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只看向遠(yuǎn)處如彩虹一般劃過的仙光,“今年比往年都熱鬧,好幾位閉關(guān)已久的神仙恰好已經(jīng)大成。”
眼眸滴溜溜直轉(zhuǎn),爾爾捏著手里的披風(fēng)小聲問“真君可要去湊熱鬧?”
燭焱想了想“去也可,不去也可。”
“那還是去吧?”爾爾殷勤地朝他作請,眉眼彎彎地道,“筵仙臺靈氣最盛,又有瓊漿玉露,去了是有益無害,真君若是缺人陪同,小仙愿為真君引路。”
說罷,伸腿將臺階下的云霧都掃開,期盼地望向他。
燭焱“……”
他哭笑不得地扶額“上神行蹤不定,我無法匯報(bào)此事。”
“這點(diǎn)小事,也不必驚動他。”爾爾擺手,坦然地道,“咱們早去早回。”
她這模樣實(shí)在太狗腿,燭焱想拒絕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猶豫半晌,還是招來了行云“就去一個時辰。”
“多謝真君。”爾爾跟他一起跳上去,雙手合十,連連作揖。
小仙么,想去開開眼,燭焱是能理解的,但想起今年會出現(xiàn)的一些棘手的神仙,他還是先與她說“你跟著我,莫要亂走。”
爾爾眨眼“吐納靈氣也要跟在真君身邊?”
“那倒是不必。”燭焱擺手,“只是切莫與旁的神仙起什么沖突。”
頓了頓,他神色凝重地補(bǔ)充“尤其是辛無上神。”
九霄的上神那么多,她哪個都得罪不起,除了要找的人,又哪里會與旁人起沖突?爾爾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真君放心,我保證不給您添麻煩。”
前頭就是長生林,對于爾爾這樣的小仙來說,那說不定是埋骨之地,但修煉到燭焱這樣的,連看也懶得多看,徑直架著行云飛過,直抵筵仙臺。
“燭焱!”
剛一落地,爾爾就聽見四周有人怒喝,嚇得她連忙往后一躲。
幾個穿著深藍(lán)仙袍的上神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了過來,還未站定,話就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離燁呢?敢闖我坎氏仙門,倒是不敢出來給我們個交代?”
“我門內(nèi)損傷數(shù)十人,更有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