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編。”他漠然收袖。
爾爾瞪眼,連連搖頭:“說實話怎么能叫編。”
能容她活這么久,的確比她想象中要心胸寬廣很多啊,再說了,他大可以不救孟晚師兄的,畢竟真的與他沒什么干系,既然肯松口,那便是善意未泯。
爾爾滿眼星光地望向他。
離燁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轉開頭,心想誰稀罕她這點夸贊不成。
盯著遠處縹緲的云看了好一會兒,他沒忍住,余光又朝她瞥過去。
這人依舊還望著他,眼眸亮晶晶的,像落進湖里的寶珠,撞見他的余光,她挑眉,甜甜地咧開嘴。
“……”
有什么好笑的!
耳根發熱,離燁死抿了唇,遙遙看見上丙宮的宮檐穿云而出,他立馬加快了速度,流火一般地沖回大殿。
爾爾被他的行云抖得差點沒站穩,跌跌撞撞地落在上丙宮門口,堪堪扶住大殿的門弦才正住身子。
發生什么了?她有點茫然。
震桓公跟在后頭落地,神色十分古怪,路過她身邊,難得紆尊降貴地停了下來。
“他在你跟前一直這個德性?”他問。
爾爾立馬擺手:“不關我的事,我方才也沒說什么。”
誰要追究她了!震桓公皺眉,想再問,可看這小仙傻了吧唧的模樣,又覺得問不出什么來。
離燁怎么會為這樣的人動凡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想都是他多慮了。
困惑地拂袖,震桓公抬步跨進了大門。
離燁沒上王座,而是去了屏風后頭,震桓公站在前殿,很不能理解地盯著那一堆花里胡哨的擺設看了許久,然后扭頭對爾爾道:“沒多少工夫能耽誤,你去叫他出來。”
“好。”也沒多想,爾爾扭頭就跟著走去了屏風后頭。
大佬背對著她坐在茶桌邊,正悠然地倒著茶,聽見她的腳步聲也沒回頭,只道:“累得很。”
沒力氣,想休息,不想幫忙。
這抵觸的情緒明顯得有些可愛,爾爾失笑,走過去乖順地給他捶肩:“要不您直接告訴我怎么養魄,也不耽誤您休息。”
“不想說話。”
“那就比劃比劃。”她將手伸到他面前,靈活地動了動手指。
這動作有些滑稽,離燁瞥得嘴角微勾,又嚴肅地將笑意壓下去。
“養魄需要法器做基底,你師兄這樣的修為好辦,去上丙宮的倉庫里隨意撿個什么來便是。”他嫌棄地道,“也就乾天麻煩些。”
爾爾恍然,扭頭就想去找法器,結果剛轉身,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急什么。”他皺眉。
“震桓公說不能再耽誤了呀。”
離燁冷哼,下巴有意無意地點了點桌上放著的燈臺。
爾爾順著看過去,驟然發現這燈臺身上泛著一層柔光,竟也是個法器。
“人命短暫,向來如燭火蠟臺。”他道,“這個最合適。”
嘴上說不想幫忙,結果連東西都準備好了?爾爾訝異地拿過燭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
大佬的眉目生得太剛硬,可是心怎么這么軟吶?
“多謝。”她握緊燭臺,順手將袖子里的琉璃瓶拿了出來。
這人坐著沒動,自顧自地抿著茶。
可當她剛要動手把師兄的一魄轉到燭臺里的時候,大佬不甚滿意地嘖了一聲。
眉梢一動,爾爾立馬謙虛恭順地轉頭,低著身子笑問:“這該怎么轉呀?”
“這都不會?”
“小仙愚鈍,還請上神指教。”她瞇著眼笑。
不情不愿地將燭臺接過去,離燁動手,以神火為引,干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