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罪,離開飯廳,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個九、十歲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發間墜著兩個鈴鐺,走起路來叮鈴叮鈴的,倒也看著嬌憨可愛。
“這是杏兒,她母親原先是王府的灑掃娘子,后來得了寒癥去了,這丫頭無依無靠的,常總管索性做了主讓她留在府里,平時也就讓她跑跑腿,對府里的路十分熟悉。”清溪把站在她身后的小丫頭拉了出來,往前推了推。
“奴婢杏兒見過王妃。”小丫頭倒也不怯,大大方方跪下行了一禮。
我沒叫起,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清溪,清溪剛開始還掛著得體的笑容,這會兒子也有些惶恐。
“王妃恕罪。”清溪終于頂不住,撲通一聲跪在杏兒旁邊,連聲告罪。
我撥了撥腕間的玉鐲,頭上戴著的鳳冠沉重的讓我有些煩躁,我搭著芷荇的手站了起來,掃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兩個人,“姑姑且下去用膳吧,是叫杏兒么?前方帶路罷。”
早春的風還裹著寒意,今兒個是十五,月亮正圓。月光如水一般傾瀉在抄手回廊上,回廊兩面都掛著紅色燈籠與紅綢,看起來十分喜慶,雖說府里的男主人不在,可也不曾怠慢于我。
只是剛才這一出究竟是個什么意思?我這一路上慢慢思量,前方帶路的杏兒也安安靜靜的走著。我見她步履輕盈,一舉一動都落落大方,一點也不像尋常人家里出來的丫頭。
汀蘭雅院是我在王府居住的地方,杏兒把我們送到院外就告退離開。候在院子里的兩個粗使丫頭迎了我們進去,道了聲浴室已經準備好。
執書道了聲謝,見我點點頭,便隨兩個丫頭去認認地方。回了臥房,執畫和芷荇替我摘了鳳冠,挽了個松松的墜馬髻,靈修取了我在侯府常著的常服替我換上。
“你們去用些飯食吧,從早晨到現在人前人后的緊著我倒也滴水未進。”我靠在軟枕上,讓她們快快用膳,免得餓過勁兒。
執畫取了一件薄被替我圍上,“先讓芷荇和靈修去吧,她們倆還小,餓不得,我陪著小姐。”
兩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動。這時候執書回來了,讓執畫帶著兩丫頭一起下去用飯,“我讓春兒和夏兒,就是剛才那兩個丫頭,把飯菜熱了熱,你們快去吧。”
“去吧,聽執書的,你們早些去,也早些能換執書。”我看她們三人還有些不情愿,笑著趕了她們下去。
“桌上有點心,先墊墊。”我指了指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團花玲瓏八寶點心盒,想來是府里哪個人準備的。
執書應了一聲,拿著帕子取了幾塊回來,打算坐在我腳邊的榻子上。
“坐上來吧,下面涼。”我拉著她,讓她做我旁邊。
執書也不見外,安安靜靜的用著。
我靠著軟枕,無意識的摩挲著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出神的望著桌上燃燒的龍鳳喜燭。紅燭高照,火光搖曳,多么奇特的婚禮。新郎尚在千里之外的北地,偌大的王府,只聞其聲的大管家,不見人影的二管家,行事莫測的管事姑姑還有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
“小姐在想什么?”執書替我攏了攏錦被,輕聲問道。
“你說,那杏兒是什么來路?”我回過神,垂下眼眸,看著身上蓋著的繡紋精致的龍鳳呈祥連理并蒂花紋的大紅錦被,問道。
“奴婢不知那位杏兒姑娘是什么來路,只知道杏兒姑娘有些拳腳功夫的。”
聞言,我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執書,只見執書笑言“奴婢的父親是鏢師,會些拳腳功夫,曾經也教過奴婢一兩式,只是后來奴婢父親走的早,奴婢和妹妹被繼母趕了出來,就再也沒有接觸過這些。奴婢雖然不會,但是還是能看出來那位杏兒姑娘必定有人指點幾分。”
執書的遭遇早先我曾經聽母親提起過一兩句,卻從來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