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一向慈和有加的清溪姑姑面無表情,薄唇緊抿,眼角眉梢均散發(fā)著勃勃怒意。一雙眼透著冷意,看得下跪之人不敢言語,只能白著一張俏麗的臉龐,瑟瑟發(fā)抖。
賀晚珺此時出現(xiàn)對她們來說仿佛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救她們于水火之中。清溪姑姑看見緩步而來的賀晚珺,面色舒緩幾分,上前行了個禮,“見過夫人,可需奴婢讓人前去備車?”
趴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聽到清溪的話,微微抬起頭,只見眼前水紅的裙擺繡著精致的薔薇花紋,行走之中,在陽光下閃著粼粼的光暈,那裙子的樣式、布料是她從未見過的華貴。白衣女子耳邊傳來婉轉(zhuǎn)清麗的女聲,就那女聲道,“姑姑這是在做什么?”
賀晚珺輕輕掃過白衣女子,見她原本已經(jīng)抬起的頭復(fù)而又低垂下去。見清溪姑姑面色雖然緩了幾分,但眼中怒意仍舊未消。仿佛剛看見蘭漿、流光二女跪在面前,抬手掩唇,驚訝道“二位妹妹為何跪在那里?”
蘭漿聽到她的問話,抬眼掃過清溪,復(fù)而膝行幾步,跪在賀晚珺面前,哭道“奴婢實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奴婢剛回來,姑姑就讓奴婢和流光姐姐跪在這里。”
清溪見她不分黑白,上來就攀扯一番,面色更是難看,剛想開口,就感到衣袖被人輕輕拉扯幾下,隨即斂下怒氣,轉(zhuǎn)身跪在賀晚珺面前,“夫人容奴婢問蘭漿姑娘幾個問題。”
賀晚珺見這事一時半會也了結(jié)不完,輕聲吩咐芷荇和黛茜先行前去。讓執(zhí)書前去扶起清溪姑姑并蘭漿。流光二人,只余那白衣女子一人跪在一邊。
“這會兒子日頭正大,有什么事情進(jìn)屋再說。”賀晚珺轉(zhuǎn)身欲走,見那白衣女子身子輕輕顫抖,好似支撐不住一般,眼中劃過一抹嘲笑,嘴角微微上揚,叫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春兒。秋兒,“扶著這位姑娘到陰涼處坐著吧,也把茶奉上,別讓人說咱們府里連口茶都不讓人吃。”
春兒、秋兒應(yīng)了聲是,上前扶起那女子。女子這才靠著兩個丫鬟站了起來,身子歪斜著,好似脫力一般的靠在春兒身上。
賀晚珺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蕩起袖擺,轉(zhuǎn)身向屋里走去,把那欲言又止的白衣女子拋在身后。
那女子見眾人不曾理她,輕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隨即又做那嬌柔狀的垂下頭,任由春兒、秋兒兩個丫鬟扶著她坐在樹下的石凳上。
室內(nèi)一片靜謐,清溪姑姑立在賀晚珺身邊。蘭漿。流光二人站在對面,三人之間暗流涌動。賀晚珺坐在桌邊,低垂著眼睫,拂了拂微皺的裙擺,見眾人都不說話,輕笑一聲,抬眼看向清溪,“姑姑方才想問些什么?”
清溪福了一福,轉(zhuǎn)身看著蘭漿,眉眼間滿是銳利,“蘭漿姑娘也是宮里出來的,有些規(guī)矩想必應(yīng)該還沒有忘記吧?”
蘭漿咬了咬唇,看了眼身旁微垂這頭,一語不發(fā)的流光,有些委屈的道“蘭漿不敢忘,只是……”
“只是什么?”清溪語調(diào)是少有的嚴(yán)厲,“主子就在這院子里住著,蘭漿姑娘、流光姑娘,你二人要帶著一個陌生人進(jìn)來,難道不應(yīng)該先稟告主子嗎?”
蘭漿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有些語塞,身旁的流光卻跪下來,叩頭道“奴婢知錯。”蘭漿見流光干脆利落的認(rèn)了錯,面上頓時難看起來,抬頭見賀晚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心里頓時一寒,雙腿一軟的跪了下來。
賀晚珺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十指上的丹蔻,又聽清溪問,“那女子身份未明,若是包藏禍心危害到主子安危,怎么辦?就算你們有十條命也賠不起主子一根發(fā)絲!”
流光依舊趴伏在地上,額間發(fā)絲垂下的陰影遮擋住面部,讓人看不清表情。蘭漿不服氣的犟著脖子,“奴婢賤命,確實比不上王妃,可是姑姑也別忘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奴婢二人是貴妃娘娘的人,難道姑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