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了某種猜測，臉色變得有些冷。卻沒有說破，而是往旁邊移動了一步，可以看到他手上的動作，讓他將曲譜翻到下一頁，彈下面一首。

陳耀東彈的時候，她就盯著他手上的動作，感覺很自然，不像是裝的，她心想，“難道我猜錯了？他不是故意裝成彈得很差？”

剛才陳耀東前后兩次彈奏差別太大，讓她懷疑，他的鋼琴有一定的水平，故意裝得很拙劣，以此來引起她的注意。

她從小就練鋼琴，已經有了一定的水準，只需要看一個人彈琴時手指的動作，就大概能判斷出對方的水平。

陳耀東的動作一看就是個半吊子，基礎功很差勁的那種。這個是很難裝出來的。

這一首曲子要難一些，不過難不到他。練過驚蟄功后，他對身體的控制能力絕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還是順利地將整首曲子彈了下來。

程茜茜等他彈完后，心中的懷疑打消了不少，還是像剛才那樣，指出了他彈奏中的問題。僅止于口頭的指點，并沒有演示給他看。

陳耀東聽完后，便按照她所說的，又彈了一次，感覺頓時完全不一樣了。心中贊嘆，不愧是專業人士，指點幾句，就讓他獲益匪淺。對于這位高冷的女生，印象改觀了不少。

程茜茜目光卻有些震驚，他彈奏的手法跟剛才一樣業余，卻完全做到了她剛才所提到的改進。

要知道，她只是口頭上說了一次，他就做到了，完全是立竿見影。

記得她以前練琴，都是鋼琴老師一遍一遍地給她演示，她再一遍遍地練，才一點點進步。其中，花費了多少汗水。

這不可能。

她咬著牙，說，“你翻到下一頁，練下一首。”

陳耀東依言將曲譜翻了一頁，對著譜子，彈了起來……

…………

半個小時后，梁舒羽回到了教室，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的琴聲，心中“咦”的一聲。

她對自己弟子的琴聲再熟悉不過，這并不是程茜茜彈的，那就只有陳耀東了，可是，這水平，雖然同樣業余，但比他昨天彈的要高多了。

她心里想著，走了進去，見程茜茜站在鋼琴旁，臉色有些發白，緊抿著嘴唇，臉頰上有汗水滑落，有些不太對勁。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她驚疑間，就見正在彈琴的陳耀東停了下來，說道，“你真的很專業，今天謝謝你，教了我這么多。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梁老師，再見。”陳耀東說完，不等梁舒羽反應過來，就溜了。

“這……”梁舒羽還是比較關心學生，顧不得他，上前問道，“茜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茜茜一手扶在鋼琴上，指節因為過于用力，有些發白。她有些失神地看著梁舒羽，喃喃地說道，“老師，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學就會的天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