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皺眉道“啥意思,難不成?”
“不錯,聽到我名號以后依舊非要殺我不可者,滿長安只有一人有這動機和能力。”李泰黯然道。
他即便清楚歷史,知道原本李承乾便干得出弒師殺弟的事,今天因緣際會親自感受到承乾的狠辣以后,還是為皇室的殘酷而心驚,也更加堅定了奪嫡成為大唐至尊的決心。
房遺愛震驚了,難以置信道“不會吧?
這可是在長安,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就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捅著陛下的逆鱗干掉四哥?”
李泰苦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今天殺得血流成河,可終究是一場不期而遇的混戰。
太子只要狠心干掉我,然后一口咬死毫不知情,父皇暴怒哀傷之后,也只能默認事實。
你要記住,只要太子不謀反,父皇是不會拿他怎樣的。”
房遺愛呆若木雞,而后苦澀道“既是如此,那咱們兩兄弟走出昆侖居可就難了,報信的侍衛突圍以后,東宮一定會安排人堵住咱們的退路。
柴令武、程處亮的援軍遠水救不了近火,而太子身邊一定還有貼身親衛,紇干承基那個雜碎尚未現身,待會兒他一出手,我就沒余力護持你了。
咱們是不是會死的很慘,完了還要讓太子潑污水?”
李泰四下細細打量,又抬頭看了看屋頂,然后嗤笑道“按正常軌跡來看,一定是這樣的。
不過我的好哥哥做夢也不會想到,我這個四弟哪里還是那個書呆子氣的蠢貨!
他要吞下我,恐怕還沒有那副好牙口,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今天就給他敲響第一聲喪鐘!”
他氣勢陡漲,輕輕拍開遺愛肩膀,大喝道“大哥!太子!
我知道你在樓上,你和高句麗人的事發了,父皇差我與你密下相詢,便是存心留你三分顏面,也為大唐皇室留些體面。
可你甫一見面便痛下殺手,你枉顧兄弟情誼事小,可你不把父皇放在眼里,與高句麗人私下勾結事大,你這是謀反!
速速讓你的人放下兵器,若是遲得片刻,管教你儲君變牢囚!”
房遺愛聞言大驚道“四哥你可真敢說,你咬死太子跟高句麗人勾結,若是查無實據,太子黨羽必定治你污蔑儲君大不敬之罪,陛下也很難辦的。
再說你跟他打嘴皮子官司,咱們也逃不出生天啊。”
李泰指了指中堂之下,此處擺放著一尊造型奇特的檀木燧神“看見沒有,那個便是高句麗人獨有的隧神像,我修《括地志》的時候在有關遼東的典籍上看到過。
今天昆侖居閉門謝客,然后擺上了高句麗人的隧神像,而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太子。
太子如此大費周章,必定所圖非小,即便不是與高句麗人私相勾結,其密謀的對象也必是高句麗人。”
房遺愛懵逼道“太費腦子了,太子那家伙向來葷素不忌水陸并進,鬼曉得他腦子里裝的啥,況且這跟咱們逃出生天又有啥關系?”
李泰嘆道“蠢貨,承乾身為儲君而又腿瘸,久而久之養成了暴戾而無勇,沖動而敏感,自卑又驕狂的性子。
我點破了他的心思,他慌亂之下必定方寸大亂。
亂,他就會自己嚇唬自己,然后想到很多可怕的事。
他一亂,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雅閣之中,紇干承基原本安坐釣魚臺,李承乾出于謹慎,顧忌他東宮侍衛統領的身份,未到萬不得已之時,嚴禁他出手。
可現在一群東宮精銳前前后后添進去小二十人,竟讓李泰一行四人殺得死傷慘重傷亡殆盡,他手下掌握的最后力量只有太子貼身親衛六人。
他終于坐不住了“廢物,全都是廢物!
殿下,算算腳程,柴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