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年塊頭也不小,可是一被那人捏住肩膀,半邊身體都酸麻了,用盡力,竟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
驚愕之下,回頭望去,看見一個面色黝黑的大漢,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后。
不單單他身后有人盯著,其他五人身后同樣也站著神色冷凝、氣勢凌冽的漢子。
看那樣子,只要一言不合,這些人就會痛下殺手似得。
劉寶年不敢動,也動不了。
但事關背主和違反保密條例,極有可能送官的后果,他的嘴卻沒停,依然在辯解“東家,我們是來您這里做事賺工錢的,琉璃作坊的確待我們不錯,工錢高、飯食也好。那您也不能因為別家售賣玻璃,就隨意捏造罪名,用我們殺雞儆猴啊。”
他說著,還看著下方坐著的眾人說道“咱們都是盡心給東家做事,若以后還有別家做出琉璃、夾花玻璃、甚至別的東西,難道東家還要平白再拿幾個人,并羅織罪名用以泄憤不成?”
劉寶年這樣一說,作坊里很多人的臉色都有了變化,本來看向六人的狐疑眼神,變成對夏宴清和白先生等人的驚懼。
是啊,作坊的待遇是比別家優厚很多,可若是隨時擔著被無故誣陷、甚至下大獄的危險,那這個活兒還真不好干了。
面對這么多人的驚懼和不安,夏宴清神色依然平淡,問道“是平白拿你泄憤嗎?”
劉寶年梗著脖子反問“難道不是嗎?難道東家不是什么證據也沒有,就構陷我們幾人泄密,用巨額賠償和下大獄來警告旁人嗎?”
劉寶年一邊說話,一邊還在心中暗嘆如此一來,以后怕是不能在琉璃作坊做事了。
這段日子,他們都在熟悉玻璃液性能和操作,練習各種定型方法。
他可以肯定,夏宴清和這幾位掌柜、管事一定還有別的技藝。
可惜了,他還沒把琉璃作坊的其它技藝學會,就不得不離開。而且,以后也再難找到如此工錢和待遇的東家了。
“是嗎?”夏宴清笑了笑,對何中正說道,“你手里不是還有東西嗎?接著念。”
何中正掃一眼眾人,再看看劉寶年等人,冷哼一聲,翻出紙張的第二頁,繼續念道“正月二十三,劉寶年下工之時,路遇一個中年人,一番言語,便和那中年人去了一間茶樓。”
“在茶樓里,劉寶年接受了五十兩銀子,把制作玻璃的原料和方法告訴了中年人,并約定,待到他探查到測溫計的結構,中年人會再給他五十兩。”
“二月初六,劉寶年再次約見中年人,詳細告知測溫計的結構,順利把五十兩銀子拿到手。”
“三月初,那中年人再次找到劉寶年,詢問琉璃做法,告知他,若能得到琉璃配料和做法,可以再給劉寶年一百兩銀子。”
隨著何中正一條條往下念,劉寶年精神也越來越委頓,憑最后一絲力氣才沒有癱軟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你們不能這樣……你們無憑無據……”
然后,他看見白先生抖出一張紙,說道“還記不記得你最近喝醉過幾次?這是你酒后之言,你得意吹噓之時,食肆中的伙計掌柜都在場,這里還有你的畫押。”
白先生指了指下方鮮紅的指印,繼續說道“你連給中年人傳遞消息的方法都說了,要不要就用這個辦法,把那中年人約出來給大家看看?”
劉寶年嘴唇蠕動兩下,終于癱坐在地上,瞬間似乎響起什么,立即改為跪地,磕頭如搗蒜,連聲大呼“東家饒了小人,是小人一時鬼迷了心竅,是小人不知好歹,小人混賬,東家您大人大量,求東家饒了小人。小人家中還有父母妻兒,求求東家……”
夏宴清皺眉,怒道“再不閉嘴,就把你的嘴堵了!”
劉寶年一噎,夏宴清繼續說道“若不是證據確鑿,你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