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生兩人各存心思,正說著話,不遠處,夏晏清帶著丫鬟過來,也是來查看馬車的制作進度。
三人各自見禮。
將作監(jiān)那位工匠,剛表達過對夏晏清的各種不屑,這是見本人過來,心中各種不自在,正好曲江交代他的事情已經(jīng)了解清楚,便提出告辭。
夏晏清看著這位工匠離開,心中還頗有些納悶,怎么她剛來,這位就站立難安的提出告辭了?
“這位師傅,又是來替曲大人查看馬車制作進度的?”她問道。
方朝生也不欲多言那些閑言碎語,只簡單說道“是啊,看樣子這事兒怕是皇上知道了,若不然,曲大人不會這么隔三差五的頻繁讓人查看。”
“哦,我就說嘛,這段時間,將作監(jiān)這位師傅為什么隔一兩日就會過來。”夏晏清說道,這位方大人對上官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想到皇帝那么不遺余力在她這里謀求好處的做派,夏晏清覺得,用軸承技術追回寫利益的事,還是早些探探方朝生態(tài)度比較好。
“方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方朝生聽著一愣,這是要說什么?居然還得避著人。
好在他一個老頭子,就算被人看到他單獨和夏晏清說幾句話,也惹不來什么風言風語,便隨著夏晏清的手勢,走出十幾步,站在一處沒什么人來往的空地上。
見周圍沒什么人了,夏晏清才說道“昨日早朝,有幾份折子呈報給皇上……”
一番轉(zhuǎn)述下來,方朝生倒是有幾分氣憤,卻也不很濃烈,“這是有人知道烏金石的好處,不愿你們獨家占了,想分些利益去。只可惜,這么一來,不但他們自己的目的無法達到,卻也把你們的事情攪黃了。”
他當然也替清韻齋抱不平,有了皇帝的指示,清韻齋普通窯爐所使用的烏金石,以后就得和別家作坊一樣,向朝廷申請配額了。
就像當初工部初次運走的那一車烏金石,就讓他很是氣憤了一番。
但他在將作監(jiān)混跡幾十年,而且混的不錯,自然知道在官場上,各種官員在大義的掩護下,相互傾軋,之后再相互妥協(xié),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更何況,這事已經(jīng)拿到朝堂上,皇帝當著眾朝臣的面做了決斷,這事兒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說起來,皇帝的決斷利國利民,并無錯處,就更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若說皇帝沒有額外照顧邵毅和清韻齋,那也沒錯。相較于家國大事,皇帝一個不記名的侄兒和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的利益,還真算不了什么。
夏晏清看起來情緒不高的樣子,落寞說道“是啊,朝廷要掌管烏金石買賣,無論誰去礦區(qū)采礦,所得利益也會大幅度縮水。反而被他們這么一鬧,以后清韻齋所屬玻璃作坊所用燃料,怕是又得用回木柴了。”
方朝生暗嘆一聲,果然被夏晏清賣慘行為觸動。他是知道的,用過了烏金石,再用回木柴,那可真是各種不便、各種不順手。
可這是朝廷的決定,沒辦法啊。
“烏金石用處廣泛,又在大梁朝境內(nèi),朝廷早晚都要掌控。如今只是提前一些時日,夏姑娘想開些吧。”方朝生勸道。
夏晏清“嗯”了一聲,順著話題,便轉(zhuǎn)到馬車上“皇上在朝堂所言,若改造之后的馬車能提高運輸效率,使用也足夠穩(wěn)定的話,想來朝廷以后運送物資,也會使用這種軸承結(jié)構的車輛。”
“是啊。”這時的方朝生還沒明白夏晏清的意思。
“這個……馬車最大的減負改造就在軸承上,軸承是方大人構想出來的。按說清韻齋不該在這上面有想法,但研制軸承所用材料,以及大部分工匠,卻是清韻齋的……”
夏晏清看向方朝生,稍稍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卻選擇繼續(xù)說下去“方大人覺著,如果朝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