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報進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正時分,現代的話就是晚上八點多了。靖王早已吃過晚飯,疏散了好一陣子,打算回王妃那里說說話就歇息了。聽到有邵毅的帖子遞進來,他怔了一下才想起,好像邵毅約他見面就是今日。
靖王直覺邵毅這是在故弄玄虛,不由得皺了皺眉,說道“讓送帖子的人把東西拿回去。他邵毅是什么人?和靖王府既無私交,更無往來,居然就敢往王府重地送東西,好大的臉面!”
進來稟報的小廝躊躇瞬間,卻還是怕耽誤了正事,硬著頭皮說道“看門人說,來人是邵校尉的小廝,把東西留下就走了,并未等回話。”
簡直豈有此理!邵毅這廝竟然如此托大,既然文書重要,又是火漆封著的。他居然隨意丟給看門人,這是拿準了他會接這份勞什子東西嗎?
靖王心頭火起,大力擺一下手,那句把勞什子文件扔出去的話,差點就沖口而出了。
但終究心里多打了個轉,考慮到情勢未明,誰知道文書中寫的是什么,真要扔出去被外人撿到,不說引出什么禍端,被人悄悄議論幾句也犯不著。
“好了,拿去給姜先生看看?!本竿跻凰π渥?,往內府王妃的院子里去了。心里卻還在惱怒,看來得給兵馬司一些壓力,不能讓邵毅過的太舒坦了。
哪知他在王妃屋里剛坐下不多會兒,才說了幾句話,就有侍女報進來外院姜先生傳話,有事向王爺稟告。
靖王眉毛立時一皺,他剛讓人把邵毅送來的東西交給姜翰文,到現在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吧,姜翰文就有要事稟報。難道邵毅送來的那份材料,里面還真有什么蹊蹺不成?
“這么晚了還找王爺?沒什么事兒吧?”靖王妃問道,看起來有些擔心。
“無事?!本竿跽f道,剛剛皺起的眉頭已經舒展。就算那份文書有事,既然邵毅能送到他手里,甚至還打算約他面談,就不是什么大事。
靖王一邊往外府走,一邊還想著邵毅能拿出的文件會牽扯到什么,思來想去也找不到重點。
他倒是想過是否和東溪礦區有關,但邵毅自己走了趟東溪,據說只是在那里轉了轉。鄰近村落有些村民見過有陌生人進村,但只是騎著高頭大馬露了個面,村里人沒給什么好臉色,他便和陪同的人一起離開了。
到底什么事兒呢,居然讓姜翰文急著找他?靖王想著,不覺加快了腳步。
路過外府會客廳,讓隨行小廝去請姜翰文,他自己則先行去了書房。
等到姜翰文過來,見禮之后落座,小廝上了茶退下。靖王掃過姜翰文手邊放著的一疊文件,問道“是邵毅送來的?”
姜翰文拿起文件遞到靖王手中,說道“邵毅已經查出,東溪礦區周邊村民鬧事是李家在幕后主使?!?
靖王接過材料,不甚在意的說道“查到了啊,有證據嗎?如果能搞到證據,那隨他去折騰。哼!邵毅這是糊涂了吧?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居然鬧到王府來了,他想干什么?”
可是,隨著翻看那些材料,靖王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再看兩頁,更是心驚,抬頭望向姜翰文“不是說東溪區域地廣人稀,村落與村落之間相隔甚遠嗎?莫洪帶去東溪才多少人?他們又是怎么在不被人發覺的情況下,把事情查得如此細致?”
他以為主管礦區的莫洪只是派人查探時,偶爾發現有陌生人出現在東溪周邊。若是這樣,憑借邵家護衛的伸手,跟中陌生人回京,甚至發現李家,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東溪地區土地貧瘠,一片平川,沒有能隱藏身份的地方。就算邵家護衛厲害,也無法躲開人們視線接近村子。
所以,他們就算看到李家人又如何?李家也是有玻璃作坊的,想看看東溪礦區這邊的烏金石情形,或者在礦區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