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里都是人。
大家對拉線種稻的方法,覺得稀奇。
顧老二坐在田埂上,咬著甘草,砸吧砸吧嚼,“這玩意還得種整齊的?比黍稷還難伺候。”
顧小寶坐在他身邊。
其實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顧家村的男人,無論老少,一停下來沒干活,就喜歡咬著根草,跟現(xiàn)代人有事沒事叼著根煙,有異曲同工的效果。
但,煙她是不準備種了。
吸煙有害健康嘛!
顧小寶掏出根棒棒糖遞過去,“二爺爺,給你棒棒糖吃。”別啃草了。
顧老二不客氣,舔著糖球,瞇著眼睛,“甜。”
兒郎們在水田里歡呼的折騰,說笑著插秧,顧老二呵呵笑,粗糙的雙手搓著,“寶丫頭,你說咱啥時候能吃上這稻子?黍稷得養(yǎng)著四個月,稻子得多久?”
顧小寶,“等這些秧苗種好后,就要開培訓班,二爺爺也來聽聽。”
顧老二,“培訓班是個啥?”
顧小寶,“對種稻子的教學,就是稻子生長的大概過程。”
顧老二,“成,我也去聽聽。”
顧石頭直起身喊,“小寶,你瞧瞧你石頭叔種的歪了沒有?我總覺得是歪的啊。”
顧小寶咯咯笑,“歪啦。你左手邊的空隙更大,右邊更小哦,不平均。”
顧石頭自己看看,又趕緊把種下去歪的地方拔起來重新種,他隔壁行的顧大郎也趕緊瞄一瞄。
顧老二就罵,“橫平豎直都看不齊。”
顧小寶突然想起來個事,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沒聊到一起,就沒特意去問。“二爺爺,我爹和大伯這一輩的取名不都是生字輩嗎?石頭叔咋叫顧石頭?”
他兩個兄弟都是顧柳生、顧滿生!
顧老二愣了下,“咋了?”
顧小寶無辜的眨眼睛。
顧老二笑了,“我給你石頭叔喊的名,顧石生,他小子五六歲的時候,就囔囔著自己是石頭,叫著順口也就沒改了。”
顧小寶,“……”
等顧木生和顧寶生又拉了行線繩,點好秧苗,顧老二咬著棒棒糖,下田插秧了。
顧老二挑著秧苗,將一捆捆的秧苗扔到田里。
半下晌的時候,顧奶奶做了面條點心,用鋁合金的大通裝好,尤五和刀疤頭提著來到田埂。
顧奶奶呦呵,“吃點心了,吃點心了……忙累了吧,都來墊墊肚子。”
顧帶弟和顧帶妹用簸箕裝滿了竹碗,將簸箕放在田埂上。
田里忙活的兒郎們放下手里的秧苗,嘩啦啦的往田埂走,張野菜扯著嗓門喊,“都洗干凈手,誰沒洗都不許吃。”
一群人嘩啦啦跑去木桶里洗手洗腳。
顧奶奶柳阿婆舀面,尤五和刀疤頭將裝滿的竹碗遞給他們,田埂上都是呦呵聲。
“香……”
“這是面條啊?真滑溜……”
“香、真香,還有雞雜啊……”
“是大骨湯熬的面條吧,七嬸,咱晚上還吃這個嗎?”
“對對對,晚上還吃嗎?”
面條是真香,底湯是大骨湯,加了青菜、紅菇、雞雜、蔥花,面湯都是濃香的,顧小寶豎起大拇指,顧奶奶和張野菜的廚藝還是沒話說的。
顧奶奶笑呵呵,“面食容易餓,只能當點心,咱晚上吃硬菜。都吃啊,煮了一大桶呢。”
尤五和刀疤頭被這面香折磨一路了,吃到嘴里總算是滿足,湊在一起嘀咕,“晚上吃啥?”
“管它啥。”
反正顧家的伙食,好得很。
一大桶的面條,都吃光了,有兩個吃得肚皮滾圓,半躺在田埂上打嗝,其他人都坐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