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人陸續到顧家村。

都是頭一回來，看著極為陌生的水泥路、建筑、菜地暖房等等，這種被顛覆思想的感覺，他們只能拉住自家的親戚，沒辦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激動刺激。

“你懂的嗎？我就是……就是太激動了你懂嗎？”

“我就是沒見過這水泥啊……”

“我就是沒見過這房子啊……”

“我就是沒見過這菜地暖房啊……”

“你懂的嗎？懂我想說什么嗎？”

顧家村人，”懂，全都懂，完全懂。我們就是從你們現在這個狀態走過來的，別太激動啊，這有啥啊，等咱們有錢了，也能住上別墅的，甭太激動啊，都沒啥的？！”

親戚們，“?。?！”

顧家村人，“哎呦，這都激動傻了，面試的時候問啥都答不出來咋整哩？要不，多喝點水？緩緩？”

親戚們，“……想撒尿！”

顧家村人，“算了算了，趕緊去茅坑，瞧見那山頭了沒有？那是公廁，趕緊過去撒完，我去給你取號。”

面試是現場取號碼的，按號碼順序去村委會面試。

顧小寶將簡歷表看完放在桌上，看著對面戰戰兢兢、身材矮小的男人，身上衣服都是補丁，腳上是草鞋，頭發油膩，臉頰凹陷枯黃，縮著肩膀，跟被打了霜的茄子一樣，精神不振。

“你叫劉能？”

劉能不安的動著腳指頭，“是，小的劉能，劉家村人?！?

顧小寶看他簡歷表親戚一欄上填的是顧長風，眨了下眼睛，“好，劉能你別緊張啊，你就把我當成普通孩子就行，先來做自我介紹?！?

劉能苦笑。

當成普通孩子？那咋地可能！來面試前，他表姐擰著他耳朵，叮囑他要把顧老板當再生父母對待，一定要說動顧老板，讓自己被錄取。

劉能磕磕碰碰的說，“顧老板好，我大名叫劉能，常年在家做農活，沒做過買賣，不識字。家里年成不好，想出來找份工，賺點吃的。顧老板我有力氣，啥活都能干，只要留下我，給我口飯吃就成……”

顧小寶認真聽他說完。

來面試的人，每個人都只有一個要求，留下來吃飽飯，其他福利都可以不要。

“你有什么強項？就是過人之處？”

劉能期盼的說，“能記住東西算不？”

顧小寶眨眼睛，“記憶力好？”劉能并不能理解她說的記憶力是什么，顧小寶當場給他一本書，讓他當場記憶，劉能的手算是干凈的，應該是來之前顧長風特意讓他洗干凈，指甲縫的臟東西也挑干凈，只是他的手發黃都是傷痕，顧小寶看了眼就不忍在看。

劉能羞愧，“我、我不識字！”

顧小寶愣了下，他自我介紹的時候和簡歷上都寫了他不識字，“是我沒注意，對不??！那這樣，你跟我詳細的說說，你能記住東西是什么意思？”

劉能支吾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就急了。

后面還有很多面試的人，顧小寶想了想，把劉能的簡歷單獨放出來了，跟他說，“這樣，你先回去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等晚上六點的時候，你再來找我?！?

劉能以為自己沒戲了，絕望想死的心都有了，又聽得顧小寶讓他六點再找他，冰涼的心才又暖和起來。

“成！”

“下一個，九號。”

劉能離開，進來的是個年輕姑娘，跟顧帶弟一樣高，只是瘦，她的腰比人家說的a4腰還要夸張，跟竹竿一樣，顧小寶真怕她的腰被人一掰就斷。

年輕姑娘，“不會斷，我會好好活著。顧老板，只要不把我賣到窯子，我啥都樂意做。”

顧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