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寶沒把人喊醒，還看到顧老二嘴邊可疑的口水，她笑瞇瞇的看著，也不喊人了，把后車斗里的快遞翻了翻。

“……寶丫頭？”

聲音遲疑，但目光凝視著。顧小寶抬頭，看向顧老二的婆娘，咧嘴笑，“是我。”

顧老二婆娘瞪大眼睛，聲音都拔高了，“真是寶丫頭啊，你咋回來了？啊？”

顧小寶將確認好不是易碎品的包裹扔到地上，“嗯。”

顧老二婆娘高興壞了，看她扔包裹，忙喊顧老二幫忙。她也是知道顧老二的德行，睡著了，真是天踏下來，也吵不醒的。除非他自己睡醒了。

“老頭，快醒醒，寶丫頭回來了。老頭。”

喊不醒，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顧老二的額頭磕在桌面，給磕醒了。他臉色差勁，正要和自己婆娘掰扯兩句，她婆娘懟他，“睡睡睡，你除了睡還能做啥？寶丫頭回來了，你趕緊去幫把手。我去把弟妹喊回來。”

嗖的跑了。

顧老二看著在拖拉機后斗扔包裹的顧小寶，以為自己眼花了。

顧小寶跟他揮手，“二爺爺，睡醒了？”

顧老二蹭的站起來，“寶丫頭？”

等看清楚人后，就激動了，幾步奔過去，巴拉巴拉一通話，“你不是走了？你爺說往后都不回來了？咋又回來了？啊寶丫頭你這都走了一年了，你爺奶真是給你操碎了心，都惦記著你啊……哎呦，這都是啥？都是你帶回來的？我搭把手，你慢些著……”

爬上后車斗的時候，手腳都是軟的。

好幾次都差點踩空摔下去。

顧小寶看的心驚膽戰，“二爺爺，要不你在下面接著就行了。”

顧老二擺擺手，“我搭把手！對了，你爺今日去柳家村了，去李公子的水果廠，也不知道是出了啥事……”

顧小寶愣了下，“李瑜酒？”

顧老二爬上去了，坐在護桿上，“這事你該是不知情。你走后兩個月，李公子回了村。村里也給你們兩個辦了婚禮，但凡認識的，都來喝了杯喜酒，隆重是隆重，就是缺了你在場。拜堂的時候，李公子還是抱著大公雞的。還說這大公雞是都城帶回來的……”

顧小寶靜靜的聽著他的嘮叨。

“都城帶回來的？雞冠上有一叢白毛的那只？”

顧老二，“可不是，老兇了。你草生姑姑養的，都沒它那只兇。”

顧小寶含笑。

在都城，她也是和那只公雞拜堂的。

這時候，響了三聲鐘聲。

顧小寶朝鐘聲的方向看過去，顧老二瞇著眼睛，好心情就寫在臉上，“娃們放學了。”

顧小寶離開顧家村一年了，新學校在她離開的八個月內就蓋好了，如今娃們都去了新學校，曾經的學校現在都空曠了下來，只是村委會了。

顧小寶恍然，“不錯。”

她又看向顯得有些可憐的小賣部，“怎么沒把小賣部搬到學校去？”

顧老二惆悵，“你爺就想把小賣部里的東西都賣完，賣完就關門。沒想著要繼續開。”

沒想著開，也就沒必要在往新學校搬了。

顧小寶沉默一瞬，笑了。她知道顧爺爺不想在繼續開小賣部的原因，不用說也是和她有關。

顧奶奶擰著籃子，急匆匆跑回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看到顧小寶的那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寶啊……寶啊……”

手里的菜籃子砸在了地上，拍著膝蓋就哭了起來。

顧小寶從拖拉機車斗跳下來，朝顧奶奶飛奔過去，祖孫兩個抱在一起，顧奶奶哭得人心酸，“你個狠心的，你就是個狠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