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帝作孽,便是不干不凈的東西進了皇宮,尤其是在陰盛陽衰的后宮,邪物更容易侵入其中。
水月收回目光,問,“后宮妃子多么?”
清水道,“大人剛進宮時,王宮確有佳麗三千,只是這幾個月來特別邪乎,幾乎每晚都有幾個妃子橫死。日子久了,所有妃子都沒了。”
水月挑眉,“陛下不追究此事嗎?”
清水似不屑地嗤了一聲,道,“這陛下登基五年,每次選秀充實后宮,不出半年所有新妃子都會死完。第一年,百位妃子葬入妃陵,滿朝文武為之一驚,陛下勞師動眾地請了天音國上下所有道士作法,最后竟是一個算命大師找到了原因。”
水月好奇地問,“為何?”
“克妻命!”清水環抱起雙臂,很不痛快地繼續說,“克妻也就罷了,還要年年選這么多妙齡小姐進來殞命,我看人人稱頌的明君也不過是昏君。”
水月搖了頭,笑道,“就算梵江帝憐惜驕花,滿朝文武也不允許后宮空懸,開枝散葉也是朝政大事。”
清水微微頷首,并未答話評論。
兩人行至千級臺階之下,漢白玉雕刻的云龍輝煌耀眼地鋪在中央,繡著金云紋的旗幟在四周招搖。還未登上臺階,女兒家脂粉的香味乘著風迎面撲來。水月不適應地揉了揉鼻子,耳廓微動,仿佛聽到了細細小小的啜泣聲。
清水腰間斜挎的彎刀出鞘,眨眼功夫幻化成了銀傘,她稍稍往前一步,傘挪到水月頭頂遮住晃眼的日光。
“大人昨晚沒睡好么?臉色好蒼白。”清水關切一問。
水月放下揉鼻的手,淺笑道,“聞不慣姑娘家的脂粉味,有些難受。”
清水靜默一陣,才滿含怨氣地抱怨,“大人德高望重,那群人有事沒事的總喜歡找大人,好似大人一出場了,就像天上的神官下凡,能天官賜福一樣!毋地煩人!”
水月無奈地笑了,“在皇宮,還是謹言慎行來得好!”
清水捂了嘴,心知自己口無遮攔了,面帶愧色地低下頭。
水月深吸一口氣,緩解了身體的不適,抬步踏上臺階,如夢似幻,白衣裊裊地朝著巍峨高大的宮殿前進。
隨著那俊美得過分的面容步步露出,大殿內慵懶而坐的皇帝忙放下手里啃到一半的蘋果,隨手在金色龍袍上擦了擦水漬,起身跳到地面,接著快步往殿門口走。
傳說中揮墨定江山的明君梵江帝,在舉止上并非民間說的那般端方雅正,反而很是隨性不羈。
“國師到!”總管太監嘹亮的通報響了一片天。
殿門前低低的啜泣聲啞然而止,百名秀女都望向那似天邊走來的白衣公子。長袖挽風,墨發翩飛,五官精致唯美,不笑時如凌霜傲雪凈得脫俗。只看她望向身邊的紅衣侍女時,那嘴角微微的一彎,便足以傾倒天下女子。
先前哭得梨花帶雨的秀女們都忘了自己還在選秀,一個個癡癡地對款步走過的白衣國師行注目禮,眼里都是掩蓋不下的仰慕之色。
水月不緊不慢地朝著殿門踏去,剛登上廊道,眼前被金亮的一片晃得頭暈。
穩了穩心神,抬頭一看,來者負手而立,欣長的身子筆直佇立。黃袍加身,貴氣凌然,生得劍眉星眸,年歲不過三十歲,并非她事先聯想的那般,大腹便便的豬頭男。
“國師你可算來了!”梵江帝很隨意地跟她說話,沒怎么顧及九五之尊的身份。
水月正欲下跪行禮,手臂被梵江帝拖住,來不及反應就被梵江帝帶著往殿內走了。
選秀會上應該有皇后、太后陪同皇帝一起參加的,可高懸的龍椅兩邊,雖是擺放了座椅,卻無人落座。
沒有太后很正常,這沒皇后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