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后,才勾起粉唇,笑著說,“有國師這句話,紫嫣便安心了?!?
這次,她不再以本宮自稱,話中語氣含雜著女兒家的繾綣蜜意,一般男兒得到美人的信任,都會欣喜若狂不能自已,水月就只有惶恐。她看得出來燕妃對自己的心思,心下不免微嘆一聲,原主本身是為了躲避平西王的追殺才女扮男裝的,卻沒想到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竟惹上了桃花債。
她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說辭,只能說,“娘娘保重。”
燕妃那邊毋地輕聲笑了,臨走之前,她突然傾身靠近水月,纏著素白絲帕的食指撫上水月的臉頰,眉眼之間都是女子欣賞心愛之人的柔情。水月很不自然地躲開,留下燕妃空懸的手。
燕妃怔了怔,才收回手,道,“國師放心,等死不過是愚蠢行徑,紫嫣向來不屈服命運?!?
她神情毅然,鏗鏘有力地說完,在水月的注視下漸漸隱入竹林之中,最后伴隨著宮鈴聲消失而消失。
先前灰心喪氣地堅持她活不久了,走時卻說自己從來不服從命運,此人可真矛盾。
燕妃走后,水月召來清水,詢問當晚的具體情形,看看燕妃所說的有無遺漏。
清水很詳細地描述了當夜的情形,基本上與燕妃說的情形一致。清水同那刺客打斗,堪堪三招就降服了刺客李顯。據她描述,李顯身形高大魁梧,膚色黝黑,五官很普通沒什么特色,唯一奇怪的就是李顯脖子上的刺青。
水月問了清水那刺青是何模樣,清水只是撓了撓頭,說那晚天色太暗,加之刺客覬覦宮妃美色,梵江帝勃然大怒,審都沒審,直接扔到地牢里關了起來。是以,清水也描繪不出那刺青的具體模樣。
水月揉了揉眉心,心想著再英明的君主一旦生了怒,沖動之下也會辦錯事。明顯就應該審一審那刺客背后有無組織,或者行刺的目的,而盛怒之下的梵江帝直接一令下去殺了刺客,斷了線索,給她添了大大的麻煩。
現在她只能親自去一趟亂葬崗著那具尸體,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克妻命格之中的疑點。
水月整理完思緒,習慣性地揉著眉心,問,“你現在修為多高?”
清水道,“剛到法境。”
水月睜開眼,覺察到其中的矛盾之處。燕妃若是沒說謊,那么身為法境的她為何被李顯輕而易舉地劫持,而清水卻能三招制服李顯?
越想越覺得李顯身上的矛盾點太多,她非得找到李顯的尸身一探究竟不可了!
昏睡了七天,竟發生了這么多事,一下子灌入腦海倒是令她混亂了,看來她日后不能輕易貪睡,免得一醒來就有鋪天蓋地的麻煩找來。
晚上,剛準備入睡,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床上敲了起來。
“大人,陛下請您去一趟承恩殿!”
水月很不情愿地起身,快速換上衣服整理發冠,隨后同清水一道趕往承恩殿。
承恩殿外圍滿了宮人侍衛,宮殿燈火通明,夜色中稍顯微黃的燈光襯得宮殿陰沉而詭異,尤其是宮殿周圍回蕩著女人細細的嗚咽聲,氣氛愈加詭譎可怕了。
踏入宮門,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男的女的都止不住顫抖著。因圣駕在此,宮女們都不敢肆意大哭,一直壓抑著哭聲低低啜泣著。
離寢殿越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越發濃郁,水月的心微微提上來,步子不禁加快加大。
一進門,醒目的血泊先吸引了水月的目光,她立在門前,望著血泊中渾身割傷的女人,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準確來說,那都不成人形了,水月是靠著那人身上的華貴宮裝才認出是宮中某位妃子。
君璃沉著臉,面容陰鷙地端坐在上首,身上玄色常服微微凌亂,大抵是與她一樣,被急著叫過來的,衣衫都沒來得及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