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外形剝去,血肉模糊的一具尸體森然立在月光中,難忍的腐臭迅速擴散,水月等人紛紛散開,尸身血肉淋漓,成糜爛濃稠的粥液蜿蜒落地。水月連連化除周圍連片樹妖的外形,清一色的都是藏尸樹皮,剝開外殼里頭都是男男女女腐爛的尸身。
找到一具五官可辨識的尸體,水月招手示意孟婆上前,“可查出此人身份么?”
那人的臉嵌套在未化解干凈的樹肉之中,臉盤四周邊際模糊,像極了樹里頭長出來的臉。孟婆上前左右反復辨識,召喚出生死簿比對,須臾才得出結果,“這人名為越小郎,平西王越煥小兒,十四歲逝世,死了二十年。尸身遍尋無跡,沒想是藏在霜華山的樹中,當真稀奇。”
孟婆收起生死簿,嘆息出聲,“越小郎生來精致柔美,五官比女子還要美艷,若非生下來求證為公子,穿了女裝怕是人人見了人人傾心,可與國師當年盛名相提并論。”
從原身水月的記憶中,現在的水月也了解過越小郎的生前事跡,美人薄命,形容越小郎最適合不過了。
霍將插進來,支起手指戳戳越小郎臉皮,稀奇道,“都死了二十年了,臉皮還這么有彈性,妖怪吧?”
水月對此也是不解,剛想湊近仔細研究,眼前飄逸含香的水墨長袖拂過,墨魂移到她面前,修長白皙的食指輕輕觸碰越小郎臉皮,蒼白的臉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綠色,中毒毒發般,皮子也開始退化腐爛,根根綠色小蟲從他五竅爭相鉆出。
霍將早已不見人影,只聽不遠處頻頻傳來的嘔吐聲。
墨魂眼中無波瀾,將所有蟲子逼出來,淡淡望著地面張牙舞爪的惡蟲,甚是輕蔑地哼出兩聲,抬腳之間靈力涌動,瞬間滅了大半的惡蟲。
水月問,“是何毒蟲?”
墨魂微動薄唇,似想到什么好笑的,星眸彎如新月,嘴角淺淺顫抖,瞇著笑眼道,“南蠻尸蟲,可保尸身百年不爛,好東西。”
水月皺眉道,“人死之后身體理應下葬入土求得安生,用此等妖邪毒蟲啄食肉身,是凌辱而非榮幸!我看給越小郎下尸蟲的,定與越小郎有深仇大恨!”
不知何時,墨魂已經挑起一根圓潤的尸蟲,撫著下巴,邊看邊笑著,“小郎君說得極有道理,不過這南蠻尸蟲確實是好東西。”
墨魂把尸蟲挪向水月,往前湊湊,水月下意識往后退一步,不知道踢到什么,身子驟然失衡往后倒去,墨魂剛伸出手就被水月當了救命稻草攥住,穩住身子后她定睛一瞧,墨魂手上的尸蟲合在兩人之手心,墨綠色的液體順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掌滑下,濕濕黏黏的感覺令水月毛骨悚然。
一注清流逆向攀升,順著手臂經脈沁入腦海,涼得水月一個激靈,雙眼猛地合上。
再度睜眼,水月撞上一堵白花花的墻,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觸感雖涼卻彈性十足。再往下,水月摸到了某不可描述之物,驚得水月連連后撤十幾步,將孟婆撞了個正著。
“國師,你干什么?”原來孟婆立在一具尸體面前,毫無防備地讓水月撞倒,跟尸體抱個正著,現在滿身的爛肉,沖鼻的腐臭味讓她心情差到極點,說話語氣陡然兇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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