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明顯地一愣,紅琉璃般的眸子流光百轉(zhuǎn),像是看到久違相逢的故人,眉梢眼角劃過一分激動跡象,不過很快歸于死寂。
水月一道制靈符散開,壓制住狂舞的白絲,得了空閑瞥見紫衣女子面門的血跡點點,非常抱歉地掏出一張手帕蹲下身貼在女子臉側(cè)慢慢地揉。
女子神情呆滯,眼珠子一動不動地凝住水月,兩人之間的平靜沒保持多久,女子痙攣著身子,肩膀上憑空多出一道刀傷,忍不住嗆出一口血灑在水月白袍上。
水月自知是赤血蛛轉(zhuǎn)移來的傷,速速收起手帕,問,“別怕,我救你出去。”
水月站直,左右琢磨起拴緊女子手腕的白絲結(jié),細細觀察,白絲內(nèi)部閃動著點點紅光,水月伸手還未觸及,被針刺的痛覺使她縮回了手。
輾轉(zhuǎn)思考,水月再度蹲下身,“困住你的是什么法術(shù)?”
紫衣女子將頭徹底抬起來,白皙光滑的皮膚被光芒籠罩,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好一陣才露出廬山真面目,水月心底大駭,腦中迅速想起一個人,脫口而出,“重火?戰(zhàn)神公主?”
紫衣女子緩緩分開紅唇,聲音之中不乏忍耐與滄桑,還有些懷念,“你終于回來了,姐姐。”
水月先是疑惑,很快了然,“我不是裴九鳳,此地不宜久留,快告訴我那妖孽在你身上設(shè)了什么法術(shù),我救你出去!”
重火微微挑眉,凝望水月一陣才道,“你走吧,救不了我的。”
水月皺眉,“你要相信我!”
又一道刀傷劃開重火后背,引得重火再度吐血,水月心想不能再拖下去,親自上手重新研究重火雙腕上的白絲結(jié)。
試了十幾種符咒,沒有一次成功,水月額上漸漸冒出些細汗。
若解不開重火身上的法術(shù),墨魂如何都打不死赤血蛛。要赤血蛛死很容易,一刀捅死重火就行,可重火是半仙,身份跟名譽都貴重,斷不可殺的。
眼見著重火身上又出現(xiàn)一道傷疤,水月心里開始慌亂,閉眼定神完畢,水月偶然看到一只火螢在手背落定,沉默的重火此時開口,“記得么?這是你送我的,江河映月重火漫天,那時的純陽烈焰可比天帝的炎陽業(yè)火還要厲害,只可惜沒了。”
一連串訴盡懷念,卻在最后二字輕調(diào),乍聽只是提及一件微塵蜉蝣之事,說話人的眼里沉淀著深沉的情思,厚重如泰山。
水月拂開火螢,手背的觸感甚是熟悉,模糊不清的畫面錯亂,分散水月的神思,水月猛搖幾下頭,擺脫惱人的記憶碎片,一股腦投入破解法術(shù)之中。
任水月如何焦急,被綁縛的紫衣女子依舊面無表情,頂多身上多出新傷會悶哼那么一兩聲,仿佛處在死亡邊緣的是水月而非她。
“不必勞心費神了。我在這幾十年了,金丹盡碎,軀體殘破,早已心如死灰。就算救我出去,也活不下去的。”重火抬起頭,虛弱地勸阻,“姐姐還是走吧,去靈雀山替我將鎮(zhèn)守令交給流云上仙。白鳳羽與江左聯(lián)手統(tǒng)治越州,并非國師一人之力能抗衡,去找流云上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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