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秦見裴元略神情不豫,心中便是一緊:“是壞消息?”
裴盛秦對母親的印象不深,對那位以前聽都沒聽過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舅舅自然也談不上感情。
但畢竟是血脈至親,從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要說然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唉,為父上月便往遼東去信,至今,高丘夫與扶馀句的回信都先后到了。高句麗、百濟,皆已境搜尋,卻未發現長陵行蹤。”
“扶馀句也替咱們家尋人了?”裴盛秦有些意外。
高丘夫雖然屢屢尋借口向朝廷討要遼餉,頗為桀驁,卻終究是大秦朝廷正式冊封的藩王、封疆大吏。與裴元略好歹算是同朝為官,愿意賣裴氏一個面子倒也正常。但那扶馀句卻一直都是受的晉朝冊封,他愿意幫助裴氏尋人就很難得了。
裴元略頷首道:“百濟如今幾次三番想要脫離晉朝,轉而接受我朝冊封。我們裴氏圣眷正濃,那扶馀句巴不得有機會攀上我們家,此等小事自然不會拒絕。”
“原來如此。”裴盛秦這才想起,最近早朝時,的確好幾次都有大臣上奏言百濟歸附之意,只是當時他不曾留心罷了。
既然高句麗和百濟都沒找到慕輿長陵,便只剩下三種可能。
其一,慕輿長陵在朝鮮半島最東南方的新羅小國——此時的新羅,實際上相當于一個部落聯盟,還處于很原始的部落文明階段。一個生無長物的世家公子逃到那種洪荒之地,其兇險可謂是九死一生。
其二,慕輿長陵偷偷回到了中原——這個可能性極小,前燕之時,慕輿長陵作為通緝要犯,怎么可能敢歸國。待到朝廷平燕后,燕朝舊地皆依秦律完善了戶籍制度,慕輿長陵很難做到偷度回秦朝不被發現。
其三,近三十年歲月流轉,慕輿長陵不知何年何月,早已在遼東的某一塊土地上默默死去——事實上,這才是可能性最高的一種推測。
裴盛秦看著父親,猶豫片刻,嘆道:“事不可為,父親還是莫要多想了,身體要緊。”
裴元略也很明白這一點,他頹著頭,重重嘆道:“沒能找到長陵,為父對不起你母親啊......”
裴盛秦剛離開裴元略的書房,立馬又有丫鬟來傳話,讓他去麻姑那里看看,說是那枚古符的研究有了進展。
一聽到古符有進展,裴盛秦不由精神一震。不知不覺,那道來歷奇特,且在后世留下了千古罵名的奇異古符,已經成了裴盛秦的一個心結。
因為頂著裴盛秦小妾的身份,麻姑平時夜里都與裴盛秦同住一室,只是分床而已。不過到了白天,兩人一般便各有各的活動。
裴盛秦上午一般都是去上朝,不上朝的日子偶爾去禮部瞧瞧,大多數時候都是去處理自己的各種事情。混到禮部侍郎這個層次,已經不需要每天跑去衙門當值了,這就和后世官大的不用每天上班是一個道理。
至于麻姑,通常都是在裴盛秦給她準備的一間小屋中研究她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有時候會溜出府,大概又是去和復趙會的人聯絡吧。以往謝道韞住在府中,麻姑有時無聊了,還會拉著謝道韞聊天解悶。謝道韞搬走后,裴盛秦前幾個月帶回家的侍女紫槿便成為了麻姑的新工具人。
裴盛秦趕到麻姑搞封建迷信的小屋,推開門,便看見麻姑盤膝坐在一方蒲團上,臉色有些蒼白,那塊古符便握在她的手中:“你怎么了,沒事吧?”
麻姑看著裴盛秦,神情平淡地搖搖頭,道:“無妨,只是耗費精力頗多,休息一陣便好了。此符十分神異,解讀需耗費大量精力。我專研多日,直到今天才算是解讀出了冰山一角。”
裴盛秦沒有問麻姑解讀的原理和思路,他知道這些東西就算麻姑告訴他他也聽不懂。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都解讀出了什么?”
“暫時只讀出了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