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結束后,裴盛秦父子便結伴回了府。
昨晚歸來便被那黃衫女子劫持,今天一早醒來又匆匆上朝,是以今日之事,裴盛秦也來不及提前與裴元略通氣。裴盛秦在早朝上突然舉報苻陽苻馗的舉動,著實把裴元略嚇了一跳。
“吾兒啊,這么大的事情,昨晚你從東海王府回來后,為何不先與家中商量一下。”
書房內,裴元略在椅子旁來回踱步,頗為焦慮。舉報兩位王爺謀反,事涉皇家,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整個裴氏都得遭殃,由不得裴元略不急。
這是大事,天策諸將除了在軍營輪值的雍建嵐以及單獨居住的石越外,也都聚集到了書房內。見裴元略發問,也都不解地看向裴盛秦。
“父親,諸位叔伯,并非我有意隱瞞,實在是來不及說。你們不知道,昨晚從東海王府離開后,途中我便被一個女賊劫持了”裴盛秦一聲苦笑,便將昨夜黃衫少女之事說出。
“她一個南中人萬里迢迢來長安作何,又是誰把她給打傷的?”劉哲存在椅背上敲打著指節,一邊思索一邊問。
裴盛秦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女賊是什么來路,今日醒來時她便已離去了。只是昨夜因她,便來不及向父親稟報東海王之事。”
“原來是這樣,”裴元略嘆道“倒也不能怪吾兒。”
擱在平時,那黃衫少女來路不明,又敢挾持裴盛秦,必是要追查到底的。不過此時大家都在想東海王的事情,沒心思理會旁人,因此只是簡單提了幾句,便不再討論黃衫少女。
“若是青蠅司查不出東海王與越王謀反的罪證,又該如何?”裴元略如是問道,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如果真查出罪證自然最好,裴盛秦便是有功無過。但要是查不出罪證,那裴盛秦的罪過可就大了,至少一個污蔑親王是沒得跑了。朝會時那些“老頑固”的表現裴元略可都看在眼里,一旦將來他們打算為越王“伸冤”,梓潼裴氏可擋不住他們的怒火。
裴盛秦澀然道“可我若不將此事說出去,將來一旦他們當真謀反,我便又是個包庇之罪。”
“這事侯爺既然知曉了,不論說與不說,橫豎都脫不了干系。苻陽那缺德玩意,可真不是人,自己不想活了還非得害人!”李松林用力捋著他的大胡子,表情咬牙切齒,不斷咒罵著苻陽。
桓不才和王瑪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慌亂。兩人前段時間沒跟隨晉朝使團離去,便已徹底與晉朝脫離了干系。如今兩人身為大秦天策軍中一員,一身榮辱皆系梓潼裴氏父子。
這好不容易才抱上的大腿,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便在此時,書房內的眾人卻隱隱聽得遠處不斷傳來喧嘩之聲。
不久之后,便見老仆福伯入內稟告“公爺,侯爺,城內爆發了民變!”
“民變!”
眾人一聽,皆是滿臉驚愕。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老百姓是不會主動搞事情的。以前秦如今的情況,顯然不可能出現自發的民變,唯一的可能便是這民變乃亂臣賊子有意策劃的。
“難道東海王和越王當真反了?”
眾人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苻陽苻馗身上。
“裴盛秦和父親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招呼眾人“出去看看!”
長安城內,無數亂民手持棍棒,甚至簡陋的刀槍,橫沖直撞,沖擊著各處屋舍。緝巡司得了消息,正匆匆散派人手鎮壓亂民,不過倉促間,卻也無法立刻將那數之不盡的亂民鎮壓下去。
煌煌大秦帝都,一時間竟滿是喧囂驚呼之聲。
梓潼公府門口,同樣遭到了一些不知死活的亂民沖擊,不過數量不多。那些亂民大多數也還有幾分眼色,知道哪些人家好惹,哪些人家不好惹,以武勛立家的梓潼公府顯然屬于不好惹的一類。
當裴盛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