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不可妄動!”張公公勸道:“依老奴看,最穩妥的法子還是堅守內城,同時遣使出宮,傳詔京畿諸軍入城平叛,二王勢孤,旦夕可定。”
李公公也道“不錯,朝廷兵力遠勝二王,宮中各種資源儲備充足,堅守即可,不必出城邀擊。二王烏合之眾,見攻不下宮城,必然進退維谷,不戰自潰。”
秦皇的兩位大太監都提議采取守勢,這倒不是因為他們膽小,而是因為他們當年都切身經歷過壽光三年的那一夜,很清楚當年的區區數百家丁,是如何成功顛覆天下的!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起事當天,正是御林軍和帶械班直的休沐日,宮中戍衛極度空虛。
如今他們不愿苻融帶兵出宮迎戰,便是怕秦皇重蹈先帝當年的覆轍。若是二王趁御林軍出宮之機,繞開御林軍,從別的方向直撲宮城,原本十拿九穩的戰局,豈不是橫生波折?
魚觀也道:“臣以為兩位公公言之有理,二王所率叛軍不過區區萬人,休說京畿數支兵馬,就算是城內世家大族的私兵匯聚,恐怕都能將之平定,何須御林軍出宮迎戰?”
秦皇聽罷眾人意見,又看向縮在角落的老人,問道:“蒲老怎么看?”
蒲老太監微微躬身,道:“老奴唯奉陛下旨意行事。”
秦皇沉吟片刻,終究還是不太敢冒險,畢竟當年他趁著宮中空虛坑過先帝,前車之鑒擺在這里。
何況苻馗苻陽終究也是大秦皇族,謀逆的目的想來也只是想奪回皇位,而非顛覆大秦社稷。如此,縱然讓他們多在京師放肆片刻,想必也不會殘虐百姓。
“既然如此,且先戒嚴宮城,分遣力士出宮傳詔,令京營入城平叛。若京營未見成效,再調御林軍。”
“遵旨。”
......
一萬叛軍不斷前行,漸漸又多了數千人——沿途還未被緝巡司清剿的亂民以及阻擊青蠅司的江湖客,也都陸續匯入二王叛軍。
這亦是苻陽安排好的一環,這些亂民本就是各地匯聚的復趙會眾,苻陽先前便以復趙會護法的身份下令,讓他們見到二王軍隊,即刻匯合。可憐復趙會的廣大信徒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還當是大秦朝的兩位王爺也投了大趙呢。
苻馗苻陽雖然都說不懼,但畢竟智力正常,在兩人都不愿先拿出底牌的情況下,也沒有傻到真帶著一萬多叛軍去攻打宮城。
于是他們把叛軍拉到了東宮——不是苻馗的越王宮,而是當朝太子苻宏的太子宮。
“太子衛率常駐城外,太子宮并無正規軍戍守,通常只有些家丁罷了。”
“柿子得挑軟的捏,先擒了偽太子苻宏,再做計較。”
苻陽如此說道。
抵達東宮時,看著東宮外排列著的密密麻麻的火把,以及列好陣型的官兵。苻馗看了苻陽一眼,道:“這就是你說的只有些家丁?”
苻陽卻并未慌張,他一指東宮外的衛兵,道:“一群緝巡司的官兵罷了,京師有變,苻宏身為偽太子,自然會被重點護衛,緝巡司分出部分人手戍守太子宮,也屬正常。瞧這人數也不多,頂多千人,緝巡司的戰力也不算高。在咱們的大軍面前,這這些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苻馗冷哼一聲,倒也不再糾結此事,不過是多了些緝巡司官兵,的確不是什么大問題。
此時已是深夜,京師卻燈火通明,無論是叛亂的還是平叛的,都打著大量的火把,硬生生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兩位兄長,為什么要做這種親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呢?”
一道削廋的人影穿著明黃蟒袍,從東宮走出,赫然正是皇太子苻宏。
如今這位大秦太子,卻是一個標準的書生,從小到大讀著圣賢書長大。眼見叛軍兵臨宮外,似乎還想以骨肉親情感化二王。
只見他面露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