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分不出人手。今天雍建嵐已經招募了上千壯丁維護城中治安,他帶去的一百弟兄正好可以抽出來充做斥候。
順強離去,裴盛秦回到了書房,提筆沾墨,便開始寫起捷報來了。
裴部攻下會稽的消息必須分兩路傳播,一路通過流言擴散,傳到項城。另一路則通過益州水師官方上奏的捷報傳遞上去,二者缺一不可。若是只有流言,朝廷不會輕信;而若是只有一封輕飄飄的奏疏,朝廷同樣會懷疑裴部是報的假捷,畢竟八百人奔襲千里攻克會稽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只有流言與捷報同時傳遞,二者相互佐證,才能夠取信于朝廷,進而穩定軍心民心。
裴盛秦并不擔心這封捷報會被東晉攔截,這個時代不比后世的監控交通那么發達,只要有心,想要穿越國界送一封捷報到項城是很容易的。也不用擔心東晉會封鎖消息,如果只是如計劃中那樣突入會稽,捉了王凝之謝道韞兩個人就逃走,東晉還有可能封鎖得住消息。但如今裴部收服了兩萬晉軍,直接公然占據了會稽。如此劇變,絕不是東晉朝廷能夠封鎖得住的。
將裴部出征以后,如何在荊州失利,又是如何奔襲千里,如何占據會稽,以及將來裴部計劃遇險時出海撤離,在何處登陸,都在捷報中寫了個清楚明白。同時也在捷報后面力勸朝廷以項城為根據地,收攏潰兵,卷土重來。不管能不能打過,哪怕僵持住也行,只要陛下別回鸞長安,別讓那些奸臣去分鎮各地就好。
寫完捷報之后,裴盛秦仔細想了想,又拿出一張白紙,繼續書寫起來,這次寫的則是一封舉報信。“臣聞天子出征,有云中太守拓跋珪伴行御駕左右。今臣據會稽,于南蠻偽左將軍王凝之府邸,搜出密信數封。觀其內容,為拓跋太守私通南蠻,拓跋太守門下官吏賀蘭、獨孤、宇文、高氏等諸人,悉參與此謀”
裴元略昨日布置士卒尋城,半夜方歸,一覺睡到現在。起床后隨意走走,無意發現兒子正在書房奮筆疾書。裴元略心中無比快慰,天可憐見,兒子自從出征前大病一場后,就像便了個人似的,再不復以前那文弱靦腆,不諳世事的模樣。變得有勇有謀,思慮周全,長謀擅斷,竟隱隱有名將之風!甫一出山,便在國家危亡之跡,立下了如此滔天大功!
裴元略心中感慨,好奇兒子在寫些什么,便不由往書房內走去。終于靠近了桌案,當裴元略仔細看清紙上內容時,頓時震驚了。
“吾兒,這左將軍府里哪有什么密信!你,你為何要彈劾構陷拓跋大人?”
裴盛秦聽得后方驚呼,知道是父親來了,依舊從容地寫著舉報信,淡定的說道“父親可還記得,那夜船頭飲酒,孩兒說過些什么話嗎?”
裴元略大驚,突然想起了那晚裴盛秦醉后所述說的那些前秦的末世景象。
“逆賊拓跋珪,僭尊號曰北魏,此賊蠱惑蒼生,收塞北諸氏為爪牙走狗。名為匡扶大秦社稷,實為竊國大盜耳!未三十年,我大秦之天下,盡為北魏反賊竊居矣!”
裴盛秦那晚說的最后那一句“荒唐言”,突然如同雷霆一般,在父親腦中嗡嗡想起。經歷過這么多事情,父親再也不敢再將裴盛秦說的話當做胡說八道了。他驚疑地問道“吾兒,你那夜說的那些醉話,難道都是真的?”
裴盛秦手中紙筆不停,一封“有理有據”的彈劾奏疏在他墨下漸漸成型,裴盛秦嘴角微微翹起,答道“不,都是戲言而已,父親不必當真。”
心中默默加上一句就算是真的,我也會讓他們都變成戲言!
前秦末期十多年時間,反賊多如牛毛,僭越帝號者數不勝數。其中當屬拓跋珪手段最卑鄙,心最黑。拓跋珪建立的北魏最終篡奪竊取了前秦的天下,成為了所謂的“北朝”,只可惜這群小偷只擅長竊取天下,卻絲毫不會治理天下。傾北朝二百年時光,歷北魏、西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