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已然落座,不過十來個人,以裴盛秦為首。加上天策軍的幾位將領、大皇子安排的幾位親信、朝廷派來的幾位禮部官員以及兩位青蠅司的執事。
司馬道子的轎子在淝水南岸落地,司馬道子起身,抖了抖滿身肥肉,便大手一揮,帶著東晉使團踏上了冰面。
謝玄帶著北府兵精銳在淝水南岸擺開陣勢,與北岸的秦軍遙遙相對。
淝水上面實在是最適宜的談判場所,可以充分保證秦晉雙方使團的安全。如今河面上的冰層雖已比較堅硬,但也只是能容納兩方的使團罷了。若是哪一方的軍隊膽敢貿然發難,一擁而上踏上河面,只怕冰層立即就要開裂,到時候兩邊使團就只能一起沉淝水底下喂魚了,誰也討不到好。
東晉使團走近了,不過百十步距離,司馬道子卻已氣喘吁吁。他隨意掃了一眼桌子對面的前秦使團,扯著嗓子道“本王是大晉瑯琊王司馬道子,奉詔議和。”
沒想到這次來議和的還是熟人,裴盛秦微微一笑,指著桌子南邊擺好的座位,道“晉使請入坐。”
司馬道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過一把椅子便一屁股坐下,喘了兩口粗氣,這才有心情抬頭打量前秦使團。
“啊,是你,裴盛秦!”
看到端坐著的裴盛秦,司馬道子驚呼道。當初在會稽城頭廝殺多日,裴盛秦給他的印象本就十分深刻。后來裴盛秦鬧出的動靜更是一次比一次大,司馬道子更是想忘都忘不掉了。
裴盛秦笑道“瑯琊王,會稽一別,別來無恙啊!”
提到會稽,這句話就有些挑釁意味了,不過司馬道子智商低,并沒有聽出來。
司馬道子古怪地瞅著裴盛秦,又瞅了瞅裴盛秦左右的人,詫異道“不是說貴朝大皇子負責議和嗎,為何來的是你?”
司馬道子一看前秦使團里頭別的人,沒哪個看著像前秦皇子啊。更何況裴盛秦還是坐在最中心的主座上,很明顯這次議和是以他為首。
裴盛秦淡淡一笑,隨意道“哦,我朝大殿下偶感風寒,特令本侯來負責與貴朝議和。”
雖說答應了把議和的事情交給裴盛秦來辦,但苻丕原本也是想跟過來看看的。不過被裴盛秦拒絕了,苻丕最終也只是派了幾個親信跟過來看著。苻登想要跟過來看看也被拒絕了,裴盛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東晉使團來個下馬威。
司馬道子再是蠢笨,這么明顯的事情也能看得出來。前秦既然說好了要派皇子來議和,自然該猜得到東晉也會派同等身份的皇族前來,這是基本禮儀。結果東晉派來了一位親王,前秦的皇子卻不出面了,只派個侯爵來應付。言下之意,豈不是暗示東晉的親王只配和前秦的侯爵相提并論。雖說前秦的爵位的確比東晉的爵位值錢,但差距也沒這么懸殊啊。
很明顯,這是下馬威啊!
司馬道子臉色黑了下來,卻又不敢發作,反而心中多生了幾分畏懼。心中暗道暴秦如此行事,本王今日只怕要遭到刁難啊,這可如何是好!
譙縱和馮該自然也看到了裴盛秦,也都看出了司馬道子一來就落了威風,不過他們都很聰明的不說話。譙縱是對東晉朝廷有所不滿,巴不得司馬道子出丑,誰讓朝廷強行派他去暴秦打頭陣,誰讓他爭取來的議和機會卻要讓司馬道子來摘桃子!至于馮該,則是對司馬道子太了解了,知道這位廢柴王爺八成要惹禍,此時保持沉默以后背鍋的幾率要小一些。
可是,馮該不想說話,裴盛秦卻不打算無視這位他這一世遭遇的第一位強敵。
裴盛秦笑瞇瞇的挑釁道“上次在會稽相見,馮將軍不過是瑯琊王府中一位門客,今日再見,卻已當上了議和副使。本侯倒要恭喜馮將軍官運亨通啊!只可惜兩月前招待不周,未能請馮將軍來大秦做客。”
馮該惡狠狠的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