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稽守軍。獲得獨特的專屬甲胄,這是精銳部隊特有的權力。
謝道韞看著那員天策軍將領,只覺此人似乎頗有些熟悉,不由問道:“我以前見過你?”
那將領笑笑,拱手道:“末將王瑪之,見過晉朝左將軍夫人。”
謝道韞終于想起:“你是以前會稽市署司的那個誰......”
王瑪之道:“左將軍夫人竟還記得末將。”
謝道韞一見他承認,又看著他那身天策軍甲胄,霎時沉下臉去:“你本是大晉官吏,更是與瑯琊王氏沾親帶故,現(xiàn)在怎么成了秦朝的將領?”
王瑪之笑道:“降秦的多了去了,您與左將軍如今不也住在這梓潼公府嗎,天策軍之中,大半都是當初的駐扎會稽的晉軍。”
謝道韞揚起腦袋,怒斥道:“我是無奈被俘,至今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大晉,爾等身為官吏軍士,守土有責。未能精忠報國,反而投靠秦朝,為虎作倀,你們心中便沒有慚愧二字嗎!我看你神色,如今竟頗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之意,你怎能如此無恥!”
王瑪之見謝道韞罵得越來越來勁了,臉色也不由沉了下去。
“精忠報國?呵,將軍夫人,像您這般在大晉朝高高在上的人物,想必從未考慮過晉朝平民的生活吧?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敲骨吸髓,魚肉百姓,江左百姓皆已苦晉久矣!我雖也與瑯琊王氏沾親帶故,怎奈血脈久遠,至今已和平民無異。在晉朝數(shù)十年摸爬滾打,我吃過了太多了苦,見過了太多仗勢欺人的權貴。這樣的晉朝,值得我去精忠報國嗎?我又憑什么要去精忠報國?”
謝道韞開始沉默,類似的話,很久以前,裴盛秦也曾對她說過。這些話,她不愿意去相信,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駁,只能沉默以對。
王瑪之也不是來找謝道韞吵架的,見謝道韞不罵人了,他便取出銀票,遞給了謝道韞:“這是一百六十二兩銀票,是將軍夫人這幾個月的俸祿,您點點吧。”
謝道韞愣了愣,從王瑪之手中接過銀票。她當然知道秦朝每個月給她的俸祿遠遠不止十兩銀子,只不過多的被裴盛秦那小賊克扣掉了。不過裴小賊對她還算稍微好點,好歹每月給了十兩,聽說王凝之每月只能拿到五兩呢。
在秦朝的這些日子,謝道韞對錢幾乎沒有要求,一來是她的確很少用到錢,二來她也不屑用秦朝的錢。況且,她深知裴小賊的無恥秉性,進了他口袋的錢,還想掏回來?做夢!
可是,現(xiàn)在王瑪之便將一大把銀票,捧到了她的面前。
謝道韞問道:“這些錢是?”
王瑪之呵呵笑道:“這些是侯爺讓末將交給您的,這是大秦朝廷撥給您的俸祿,侯爺原本只是替您保管,今日便物歸原主。”
謝道韞不由想起了今日早上的事情。
“早上王凝之才從我這里討了錢去,裴小賊此時便托人給我送錢,他是擔心我沒錢用了么......是了,同為階下囚,他每月只給王凝之五兩銀子,卻給我十兩......”
謝道韞越想越歪,不一會兒又想到初次見面的,裴盛秦張口便吟出了她那句詠雪。當時裴盛秦那驚艷的目光,謝道韞至今記憶猶新,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還有在會稽左將軍府牢房里那次......
也不知想到了哪里,謝道韞俏臉變得微紅。
她咬著唇,怒聲道:“你去轉告裴賊,我已是有夫之婦,況且他是秦人,我是晉人,秦晉不兩立!叫他莫要對我動什么歪心思!”
王瑪之一愣,過了很久,才從謝道韞羞惱的表情里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王瑪之又是一拱手,憋著笑道:“錢已經(jīng)交給將軍夫人了,稍后會有仆役帶將軍夫人去正廳見晉使。將軍夫人千萬記住,侯爺可沒有克扣過您的俸祿,也沒有薄待過您,一會兒在晉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