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啊,還缺些歷練。
裴盛秦勉強打起笑容,對石越回以微笑:“石叔說得有道理,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話雖如此,裴盛秦眼底的恐懼并未消散,體表的汗毛也仍然根根倒豎。
自從幾天前裴盛秦從秦皇口中聽到了五將山、新平寺這兩個詞匯后,便又有了這種汗毛倒豎的徹骨寒意。
重生以來,這種徹骨的寒意與恐懼是第二次出現。第一次是剛剛重生那日,從父親嘴里聽見“淝水”兩字時。而這一次裴盛秦的恐懼,比起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五將之難,新平之禍,這兩個詞匯在前秦歷史上,比之淝水之戰,更為沉重百倍,千倍!
在原本的歷史上,建元二十一年,天下大亂,反賊肆起。十月,叛軍攻陷京師,其時有讖書名《古符傳賈錄》,書中有讖曰:帝出五將久長得!
于是乘輿播越,終在五將山間,為叛軍所圍,此為五將之難。
反賊威脅陛下禪讓,陛下傲骨不屈,痛斥佞臣。反賊羞愧交加,大惱,竟行不忍言之事,在新平佛寺中弒殺天子!此為新平之禍。
分明淝水戰局已被逆轉,分明大秦的崩壞已被提前遏制。可是,為何陛下還是會去五將山?為何陛下還是會去新平寺?
甚至,就連七皇子苻詵、三公主苻寶、四公主苻錦這幾個人物,亦跟隨同往——在歷史上,為了避免天家血脈折辱賊手,秦皇于窮途末路之時,在五將山上親手斬殺了兩位公主,七皇子亦隨之自盡。
今天,在不同的歷史大勢,不同的時間節點下,秦皇卻依然帶著幾位子女往五將山而去,仿佛歷史重演。
凡此種種,裴盛秦如何能不緊張,又如何能不感畏懼膽寒?
從穿越這樣離奇的事情都發生了以后,裴盛秦便開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對于這種詭異的巧合,裴盛秦靈魂深處本能地懷有無限敬畏。
“前一世是因京師淪陷,乘輿播越;這一世卻只是陛下帶著子女去禮佛上香。兩者情況截然不同,陛下這回選了五將山新平寺,或許當真只是巧合吧。石叔說得對,在大秦京畿,有兩百帶械班直護衛,足保無恙。想來是我多疑多慮了,此行必定不會有事。”
裴盛秦勉強壓下無限恐懼,不斷地在心中進行自我安慰。
“嘿,裴侯!”
一個膀大腰粗的壯碩青年打馬來到裴盛秦身旁,招呼道:“認識一下,我叫張獰。”
青年一身錦衣,神采飛揚,同樣是隨行的勛貴子弟之一。
大舅哥楊定也拍馬過來,一手拍在那青年肩上,很是熟絡的樣子。
“妹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張獰張大公子,是已故右將軍張平的孫子。”
裴盛秦現在也是右將軍,知道在前秦一朝,右將軍其實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張平這個名字裴盛秦倒是熟悉,倒不是因為這位早已故去的右將軍有過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單純的因為他的養子名氣太大了,連帶著他的知名度也水漲船高。
已故右將軍張平,只是一個小人物。但他有一個養子卻是大人物,叫做張蠔!
裴盛秦拱手道:“原來是張家公子,幸會幸會!”
張家,自然也是大秦朝的頂級勛貴之家,比肩王、鄧。
張獰哈哈一笑道:“叔父多次說過,裴侯是不出世的少年英雄。今日借著陛下禮佛之機,總算有機會結識一二了。”
楊定不動聲色地提示道:“張獰和我從小玩到大,關系極好,妹夫可要和他好好親近親近。張帥因早年舊傷,無法生育,如今把這位侄兒留在府中,可是當做親兒培養的。”
裴盛秦明白楊定的意思,張帥不能生育,這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事兒也是老帥早年的傳奇事跡之一。雖然張獰是張平的親孫子,張帥卻只是張平的養子。但因為張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