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家商隊現在還能往返北境與中原經商?”
裴盛秦驚呼,商隊不稀奇,但是現在還能隨便出入北境的商隊,就很牛逼了。要知道如今拓跋珪作亂,整個北境除了最遙遠的柔然郡成立了都護府,其余六郡皆淪入賊手,這商路自然也就斷了。
當然,商路不是朝廷斷的,朝廷目前并沒有明文禁止商隊出塞,可問題是正常商隊出去了可就回不來了。拓跋珪可是反賊,賊的本職工作就是殺人越貨,你帶著錢財貨物跑去反賊地盤,指望反賊不搶你?
慕容垂微微一笑,解釋道:“裴侯有所不知,當年北代的末代皇帝,曾迎娶燕朝公主為妃。說來慚愧,我關東慕容氏,與拓跋珪那亂臣賊子,也算是姻親,故而魏逆不曾為難我關東慕容氏的商隊。”
“哦。”裴盛秦敷衍般點點頭,心想姻親有個屁用,秦皇也娶了清河妖妃,你們關東慕容氏的奸臣造起反來還不是一點都不含糊。多半是拓跋珪知道你們關東慕容氏也是奸臣,認為你們不會幫著朝廷害他,再加上拓跋珪也清楚通商對他有利,所以才沒為難你們的商隊。
“哼,關東慕容氏當真是狗膽包天,居然和魏逆做買賣?莫不是打算資敵,想要借魏逆之手謀朝篡位不成?”慕容視羆冷哼一聲,斜視著慕容垂,陰陽怪氣地說道。
慕容垂怒道:“你胡說,我關東慕容氏多年前便在北境行商,與北境七郡的商會皆有往來,又不是同拓跋珪那逆賊做買賣!拓跋珪那反賊不劫掠我家商隊,也不是我家商隊的過錯,此事我侄女兒已經知會過陛下。陛下都發了話,允許我家那幾支商隊繼續出塞經商。”
慕容視羆撇撇嘴,對關東慕容氏靠女人上位的套路很是不恥。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和魏逆交易,但如今北境在魏逆叛軍的控制下,就算魏逆不搶他們的商隊,光是學著朝廷市署司按比例抽稅,也能獲取不少錢財。不用說,肯定又是清河妖妃給秦皇吹了枕邊風,秦皇才無視了這種變相資敵的行為。
“雖說在反賊窩里做買賣,總會有些折損,但每次返塞之后,該交的稅我們從不拖欠。縱然如此,因我們商隊的管事擅于經營,盈利仍然十分可觀。”慕容垂又補充道,他這倒是沒說假話,本來就有幾分資敵嫌疑,被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自然不敢再逃稅漏稅。不過什么最賺錢?當然是壟斷最賺錢!如今關東慕容氏便幾乎壟斷了北境的買賣,就算需要給拓跋珪和朝廷各交一次稅,他們也還是比以前賺得多。
關東慕容氏舍得把這幾支商隊拿出來籠絡裴盛秦,確實是下了血本。
裴盛秦想了想,卻還是搖頭道:“君子不奪人之好,這些商隊下官就不要了。”
慕容垂一愣,以為裴盛秦是還沒有意識到那幾支商隊的價值,連忙道:“裴侯或許不知,那幾支商隊如今每月便能賺得純利三......”
“此事不需再提!”忍住金錢的誘惑,沒等慕容垂報出收益,裴盛秦便將其打斷:“往返長城內外行商,無論是否有心,總會讓魏逆得利。縱然有陛下許可,下官沒資格管關東慕容氏的閑事,但下官自己是絕不會去做這種事的!”
明面上自然是拒絕得大義凜然,至于裴盛秦真正不肯接受商隊的原因,一是他和拓跋珪本來就有仇,萬一讓拓跋珪知道商隊的主人換成了裴盛秦,這商隊肯定就保不住了。雖然關東慕容氏還不至于把商隊送人后轉頭就去通知拓跋珪,但萬一拓跋珪從別處打聽到了呢;二是這商隊有通敵的嫌疑,必然會受到許多御史言官彈劾,現在靠著清河妖妃不停給秦皇吹枕邊風才沒出事。若是商隊易手,清河妖妃以后還會幫著吹枕邊風嗎?沒有她的枕邊風,說不定秦皇啥時候就下詔懲罰商隊了呢;三是商隊原本不值錢,值錢的是壟斷北境的買賣,現在歷史已經發生改變,張帥親率大軍北征,沒人知道拓跋珪還能撐多久。等到張帥平定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