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王凝之反應(yīng)過來,趕緊把一個帝字咽下去:“啊不,是歸義侯!當(dāng)初會稽一別,卻是大半年不曾相見了。”
“哦,原來那醉漢是歸義侯。”石三沒見過張?zhí)戾a,不過也聽說過他的故事。張?zhí)戾a去年跟著朱序叛逃去晉朝,到了會稽被王凝之設(shè)宴招待,結(jié)果在宴席之上,慘遭裴元略裴盛秦父子連鍋端。
這段襲會稽的故事如今傳遍大江南北,是少年名將裴盛秦的光輝事跡。張?zhí)戾a作為故事里的丑角,自然也是頗為出名,只不過出的不是什么好名聲罷了。
石三自然也知道張?zhí)戾a和王凝之夫婦有交集,于是便道:“既然是左將軍夫婦的故人,左將軍夫婦可要上前一見?”
謝道韞撇過頭去,她對張?zhí)戾a可沒什么好印象,自然不肯去見。
王凝之卻還記得那個一同被俘的難兄難弟,便頷首道:“諸位大人稍等,王某上前去與歸義侯一見。”
當(dāng)下王凝之便施施然上前,走到張?zhí)戾a面前,作揖道:“王凝之見過歸義侯,自會稽一別,大半年不曾相見,侯爺可還記得王某乎?”
“好啊,王凝之,當(dāng)初便是你這狗東西,口口聲聲說能召喚鬼兵御敵,于是大開城門不設(shè)防御,這才使得會稽淪陷,害我又被抓回秦朝。王凝之,我與你何怨何仇,你卻要這般害我!”
張?zhí)戾a見了王凝之,頓時雙目赤紅,神色猙獰,惡向膽邊生。
王凝之本只打算與張?zhí)戾a打個招呼,誰知卻遭到張?zhí)戾a當(dāng)頭棒喝,頓時便懵了:“王某好意來與張侯一晤,張侯為何惡語相向啊!”
張?zhí)戾a早已醉得意識不清,全憑一股怒氣撐著,滿心想著要尋東晉使團的晦氣。這時找著了發(fā)泄目標(biāo),便也懶得與王凝之廢話,只見他搖晃著伸出斗大的拳頭,便直直往王凝之臉上揮去。
“賊廝,看打!”
喝醉的人氣力本就比平時大上幾分,要不然也不會有醉拳一說。以王凝之的身板,就算平時也不是張?zhí)戾a的對手,何況此時張?zhí)戾a還打的醉拳,王凝之更是躲都躲不掉。
“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開始回蕩在鴻臚寺外。
......
“左將軍渾身上下,共骨折二十三處,其中尤以右腿小骨斷裂最為嚴(yán)重。幸好治療及時,已無性命之憂,不過短時間內(nèi),卻是動彈不得了。”
醫(yī)師收回了放在王凝之脈搏上的手,宣告了治療結(jié)果。
王凝之躺在榻上,圍繞在他旁邊的除了石三、陶淵明、王鬻之、謝道韞之外,還有裴盛秦——晉朝左將軍在大秦帝都被人打骨折了,裴盛秦作為禮部侍郎,于情于理都得來看看。
當(dāng)然,旁邊還蹲著已經(jīng)醒酒的張?zhí)戾a,酒醒了,膽子自然也沒了,張?zhí)戾a曉得自己惹了禍,正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至于醫(yī)師,是裴盛秦從太醫(yī)院里找來的名醫(yī),他也希望能把王凝之治好。若是王凝之在秦朝死了殘了,就算只是意外,那也是重要的外交事故。
“醫(yī)師,你說王大人短時間內(nèi)動彈不得,不知這短時間究竟是多久?”石三焦急問道,他倒是不擔(dān)心王凝之的死活,他只是害怕王凝之的傷勢會影響晉朝使團歸國的行程。
那醫(yī)師嘆道:“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起碼三個月內(nèi),左將軍得躺在病床上了。”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
石三驚呼,王凝之三個月不能動身,難不成整個使團還得留在秦朝等他三個月嗎?
裴盛秦也問醫(yī)師:“左將軍之傷,是否會留下殘疾?”
醫(yī)師搖搖頭:“還好行兇者用的是拳腳,而非利器,兼之治療及時,只好好生歇養(yǎng)數(shù)月,左將軍自可恢復(fù)如初。”
裴盛秦松了一口氣,只要王凝之不殘就好,至于他能不能按時歸國,那就和裴盛秦沒啥關(guān)系了。反正通關(guān)文牒也給開了,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