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何嘗不知深夜來訪的意圖?
作為時常經歷殘酷戰斗的特種兵,十分清楚盡力掌握第一手的情報信息對掌握戰場主動權的至關重要性,因此他自來到縣城后便處處留心,步步留意,早就打聽到了許多內幕
縣丞吳操之與杜氏父子的恩怨由來已久,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因為杜氏父子渾身正氣大義凜然,兼之行事粗狂毫無顧忌,絲毫不把情感細膩、顧忌臉面且行為多有不端的吳操之放在眼里,以至于造成了今日之患。
因此,在知縣柳東伯處事圓滑的大環境中,只要商議縣中大事,凡是杜氏父子提出的決議(益縣益民的好決議),吳操之都會與之作對,從中作梗,弄得雙方很是不融洽,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大明官場議事吵吵嚷嚷本是好事,能充分發揮民主集中制,決議出最佳的行事方案,但像吳操之這種因為私人恩怨而為吵架而吵架,為作對而作對就是病態的人性。
尤其本次縣衙議事后,恐怕雙方之間嫌隙更大,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加之知縣懦弱,身為武夫的杜氏父子早已被吳操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在古代,武將被文官玩死的案例多不勝舉,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具備和文官對抗的腦子。
張明遠早就知曉這些事情,行事謹慎的他不愿在事態發展不明朗的情況下斷然出手相助,他需要證據,更需要雷霆一擊的時機。
其實,就算杜淮就算今晚不來找他,他也會出手相助的,只是需要點時間。
叫醒罕皮已是深夜時分,大著舌頭,含糊不清地向他解釋半天,又對天發誓,向燈求證才算是安撫好他那顆脆弱的小心臟。
在確定是人類無聲無息地闖進來的事實后,罕皮終于定下心來,相信了這一切,但兀自還哆哆嗦嗦震顫個不停,良久,心有余悸道“老大,您說,人在緊張情況下會怎么樣?”聲音略帶羞澀,喃喃如蚊蠅。
今日這貨怎么了?臉皮巨厚的他居然還會羞澀,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一般而言,罕皮出現這樣的舉動,絕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比如說
張明遠怔怔望著她
“當然是大小便失禁了。”張明遠突然若有所思“臥槽,你”
罕皮低頭看了看下半身,又伸手摸了一下,撓撓頭,咧嘴一笑“老大,您說對了。”
“滾出去。”張明遠雙手亂擺,大肆扇著可能已被吸入肺部且沾染污穢的空氣,怒聲大吼。
“可是,我不敢出去。”罕皮哭喪著,滿臉委屈朝外面一指“外面黑。”
“隨我來。”
說罷,張明遠當先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大口呼吸著室外大自然的恩賜。
‘噓噓’聲不斷傳來。
二人站在草叢中盡情釋放著下體的墜脹
“罕皮,今晚的夜色好美啊!看,明月當空掛,繁星點點綴,漫天的星辰鉤織出多么璀璨的夜空;看,那顆流星劃過天際,留下了多么靚麗的身姿”
“啊!是啊,隔壁廂房的螢燭之光怎能與璀璨的明月相比?明月能照亮星空,它又能怎么樣呢?當然還有一個人影匆匆穿梭在螢燭之光與璀璨明月之間,顯得那么焦急、踉蹌”
這討厭的家伙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打斷張明遠那優雅的思路,令他心中很是不爽,難道老外們都不知道什么叫‘沒眼力見’嗎?看來今后還要好好教導一下罕皮。
在泱泱華夏,不懂得人情世故,是很吃虧的
“廂房?人影?匆匆?”
張明遠一個激靈,緊急剎住往下不良的思路,抬頭觀看
“我去”張明遠定了定神,若無其事道“罕皮,叫醒你的兄弟,然后將所有倭寇轉移到別處,最好是不為人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