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冷靜沉穩的性情,此刻顯得彷徨無措,仿佛不能承受虛胖帶來的重壓感似的,腳步踉蹌了許多,人未到前,痛不欲生的公鴨嗓便哀鳴起來。
“大大人,不好了,徐國公二世子徐邦寧領著官軍沖進城了,此刻正往都司衙門趕來?!?
趙文華懶懶動彈一下身體,慢條斯理道“怕甚?我又沒招惹他,他還能把我吃了?”
王書辦面含悲戚,一副無視主子淵渟岳峙,決心給主子添堵的大無畏精神,哭喪道“大大人,剛探明消息,二世子說您您綁綁了徐國公的孫女徐婉,他們是來要人的”
觸電般激靈一下,猛地想起鎖拿曹邦輔二人時,貌似順便綁了一個無情詛咒主子的女子臉色瞬間煞白,哆嗦著嘴唇,話里已帶著哭腔道“大人,咱們好像真綁了一個女子,不知是不是她”
王書辦撕心裂肺的一番回憶,徹底把趙文華打回了原形,結結實實變成了呆若木雞
趙文華還在納悶徐邦寧是不是故意來找茬時,猛地聽見心腹說綁了個女子渾身沒來由震顫了一下,本沉穩老辣的神情瞬間仿佛結了一層寒霜,大腦一片空白,雙目無神,喃喃著嘴唇,巨大的驚悚隨之而來。
胖書辦也嚇壞了,臉色比趙文華還白,身子抖擺得比篩子還快,如果此時能做心電圖,其波形絕對爆表。
二人臉上表情五彩繽紛,倏忽間就轉換了千百種顏色,煞是好看,大家都很清楚,這次算是糗大了。
趙文華突然生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式的悲鳴,自己招的都尼瑪什么玩意心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事到臨頭還得給這些東西擦屁股。顧不得追究責任,大禍臨頭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你你確定把國公的孫女綁來了?”
王書辦訕訕淚下,哭得很絕情“那那女子不斷咒罵大人,屬下一時岔怒就給綁來了誰知道她是國公的孫女”突然手很癢,很想咣咣扇自己的大臉盤,罵幾句就罵幾句吧!何苦為了維護主子的老臉,把自己也搭進來了?主子還有臉嗎?還差這幾句罵?做狗腿子不容易??!好心辦事還沾上主子的一身騷。
“混蛋,綁之前,你不知道問問?”趙文華破口大罵,氣得直哆嗦。
王書辦有苦難言,肥厚的脂肪劇烈顫抖,陷入了無情自責“”
沒聽見回音,趙文華更加確定事態的嚴重性,狗腿子的愚蠢徹底把他卷入了權利旋渦。魏國公是誰?那是大明世代帝王最寵信的心腹,何況還是唯一在外掌管兵權的權貴,惹了他就等于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嚴干爹雖然權勢熏天,可以得讓老國公三分,指望嚴干爹出面恐怕不行了。
自古掌兵權者都是任性的存在。
趙文華眼前一陣發黑,搖搖欲墜,似乎墮入了無盡深淵,他知道此事絕對善罷不了。讓他欺負欺負無根基的人可以,國公這樣高大的存在,給他個豹子膽也不敢。
“混蛋,畜生,你”謹言慎行的趙文華此時忍不住破了妄語戒,哪管黃泉之下墮不墮入拔舌地獄,先舒爽再說。
就在二人惶恐不安,要死要活時
府外一聲巨響,接著無數高舉火把,守執長刀的官軍涌了進來。
“奉南京守備魏國公帥令,國公愛孫無辜被人鎖拿,特來緝拿兇徒,府內所有人等嚴禁擅自走動,違令者斬?!?
趙文華大驚失色,該來的終于來了,顧不得失態,慌忙走上前,囁嚅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說什么?人贓俱獲,人家有理,人家怕啥?
徐邦寧很滿意,要得就是這種先聲奪人的威勢,你趙文華不就是當今圣上的一條狗,該反抗,連你也拿了。
“趙大人,吾乃魏國公二世子徐邦寧,國公愛孫被人無故鎖拿進都司大牢,可否放人哈!”
徐邦寧高昂著傲嬌的頭顱,像只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