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何曾令你性情大變?你在牢房干的丑事還少嗎?”
說著,眼珠一轉,拂須朝徐婉呵呵一笑:“婉兒,想不想聽老夫講個故事,是關于某位豎子的?老夫自認博聞強記,在描畫細節詳情方面可是一絕哦!”
張明遠大囧,嘴角抽了抽,囁嚅著嘴唇想說些什么,徐婉搶先一步朝曹邦輔盈盈下拜:“侄女拜見曹叔叔。”
直起身來,蹦跳著走向曹邦輔,一臉好奇道:“曹叔叔快說說,這個壞蛋是怎樣煉成的?”
張明遠一愣,好耳熟的臺詞,貌似前世聽說過,還以為是哪個標題黨所創,原來出自明朝,大明物產豐富真不是吹的。
曹邦輔戲虐一笑,深為自己找到這個豎子弱點為傲,很滿足地點點頭:“說來話長啊!還要從剛入牢房說起……”
張明遠臉色如火燒云般通紅,仰頭看看天,突然伸手懊惱似的拍拍頭:“啊呀,光顧著說話了,來時龍山千戶所灶上還燉了一鍋雞湯呢!看我這記性……告辭告辭。”
說完自顧自轉身就走,衣領一緊,張明遠早被曹邦輔大手抓住,身后傳來很解氣的嘲諷聲:“婉兒,看到了吧!能說出這爛理由,臉皮得多厚啊!想老夫為官一生,識人無數,還從未遇見過這等豎子……”
曹邦輔念念叨叨,徐婉很配合地眨著美眸,眼神中盡是對張明遠臭不要臉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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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夠了,玩笑夠了,百余人才踏上回程。
因為張明遠要去南京就任,離任觀海衛時要做一些交接,因此,眾人便朝觀海衛方向進發,曹邦輔沒什么急事,反正也要回南京,就隨波逐流了。
路程漫漫,枯燥乏味,唯一的樂趣無外乎是某個被稱豎子的家伙的奇聞異事。
一個是年過半百的封疆大吏,一個是涉世未深的黃毛丫頭,一群是無聊閑散的吃瓜大漢,在這漫漫長路上只因張明遠的囧事而緊緊連接在一起,歡聲笑語伴隨了一路,張明遠置身其中,仿佛是被綁進匪窩的肉票,無助而孤單著。
曹邦輔語言功底確實不是吹的,人群里喧鬧鼎沸,一群吃瓜大漢大呼小叫著涌過來,華麗麗圍在曹邦輔身旁,靜靜傾聽他聲情并茂的描述,講到精彩處,片刻間就能爆發出陣陣喝彩,看向張明遠的神情都帶著不可思議的戲謔,太激動了人心了,枯燥的生活因此而改變,樂趣從此多多。
張明遠哭喪著臉走在隊伍后面,一臉的生無可戀,好好的為什么要招惹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當初大家好好相處多好,世界那么美好,何必自相污蔑?打定主意今后離這老頭遠遠的,最好老死不相見。
一世英名啊!即將毀于一旦。
抗倭英雄的金字招牌在這不管用,至少在曹邦輔面前不管用,受夠了豎子惡趣的曹老頭聲音很大,講到動情處,還不忘回頭沖張明遠賤笑幾下,然后繼續投身開扒豎子囧事的事業中……
良久,曹邦輔心滿意足完美收工,長呼一口濁氣,淡淡望向一群肆意暢笑的吃瓜大漢,心中的窩囊氣終于吐納干凈。
“張千戶,老夫可有一言一語誑語?”
張明遠看看曹邦輔得意忘形的猥瑣嘴臉,不忍直視,轉過頭又看到了吃瓜大漢的蕩漾丑臉,再轉頭又看到徐婉奸險且邪惡的笑瞇瞇……不由仰天長嘆。
活不成了咧!
辛苦大半年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完美形象從此崩塌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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