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趵突泉,現如今來看。也就是名字威武一些。古話說的千年不枯竭,這其實是古代人對于時間概念的過度夸大才自我的產生了錯覺。實際上哪有什么永恒。因為地下水系的逐年降低,水壓早已經沒法將泉水噴涌多高了,現在去看,只不過是高于池水的一個泉涌凸起罷了。
而就在我腳下十幾米處的,幾乎夸張的駭人,在水底如同安置了數個高壓水輪機,正源源不斷的將水沖上水面,一會兒的工夫,原本還只是才見露頭的水涌就已經快要高過半人。
“這是怎么回事兒,下面有泉眼嗎?”我在空中大聲吼叫,自己已經覺得不對了,這如同蕩秋千一般的擺動直持續了將近四五分鐘,可是一會兒也不見停,等我再次仰著腦袋往上看的時候,這才猛地恍然大悟。
那些固定在鋼架露臺末端的懸臂,是可以活動的,我雖然不能將自己扭到太好的角度,但是也在一瞬間就看明白,有人在控制吊臂擺動,也正是因為此,我們這才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黃燦,我操你奶奶,你他娘的等著……”
“有用嗎?”
我正罵的興起,就忽然聽見耳邊有人輕口說了一句話,這聲音對我來說不算陌生,但屬實已經很久都沒聽見過了,轉頭我就發現,那是又甩開的老代,老代在空中努力甩動自己的身體,用了很久他才又轉回了臉,我們面面相覷,此時中間間隔了至少五六米,可我卻有種看清他五官毛孔的感覺。
“你就不應該摻和進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老代與我不在相近點上,他還是大喊了一句,我沒法做回應,風迎著我,等扭開了臉,我這才朝他喊了回去“已經這樣了,不存在摻和不摻和,你就別費力氣了,還等你……”
我的話還沒喊完,猛地一下,身邊一朵水花炸起,應聲看去,一束高達十五米的水柱從水中立出,水中還似有東西,只是那些冰涼還夾雜著血色的咸水撲上來,我就覺得滿口的腥臭,與之一起來的,便是一種如千斤墜足的感覺。在我最后的記憶里,身邊至少還炸起了數十股水流,水流的方向齊整,無一例外各自落在了吊臂之下懸掛著的人身上。
水中一定是有什么東西的,在被水流席卷之后,一股無名的力量就包裹住了我的全身,人瞬間重了許多,懸掛著我的鋼纜和連接我與鋼纜的快拆鎖不知因為水流影響還是重量驟增,幾次嘶鳴之后就直接斷了。
這股存在于水中的重力,裹挾著我,全身上下像是被按摩椅緊包,只不過這種力量相對于按摩椅的舒適還要大上幾十倍。
我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再加上面門全是水流沖刷,人幾乎就失去了專注的思考能力。在最后,我只聽見頭頂一聲爆響,隨后只覺得天崩地裂,巨大的噪音與不知何處來的巨力,只在關鍵的那一秒里,我就給震死了過去。
也談不上再次醒來,這種感覺幾乎等于什么也沒有,閉眼過后,人就已經在相對安全的地方了。我很明顯的感知到,如今的時間肯定不是被掛上吊臂當了餌之后那段。
因為我的腹中劇痛,人也幾乎沒有力氣,腦袋重的只能留在地上,眼皮更是一個勁的互相打架。在我眼前的環境,早就不是倒下之前了。
好的是我身邊有人,而且這個人我還認識。姜淮半蹲在我的腿邊,他背靠著我,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只不過從他的身前還一下一下的泛著光亮,這里還有光源。
對于清醒之后的一些事物,理解它們我用了一分多鐘,這里的環境并不陌生,但我的確是從沒來過的。此時的安身之地,四壁全是粗糙的基石,這里并不潮濕,洞壁都是干燥的。
我有些覺得身體已經四分五裂,感覺了一會兒,肢體才慢慢恢復,人這才有了許多的知覺。其實休整了這么久,人已經沒了精神上的困乏,但是給我這種人來說,軀殼的摧殘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