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青羊村北邊的郁家燈籠高掛,院里擺了幾桌酒席,村里的長舌婦得了機會湊在一起聊的唾沫橫飛。
林姝站在院中間,身穿大紅的麻裙,蓋頭下只能看見一片紅。
起哄聲中,她低頭看見了一雙土到不能再土的紅色布鞋,是她的便宜夫君來了。
說來林姝也是倒霉,堂堂億萬身家的白富美,只是心血來潮去沖個浪,結果溺水而亡,再睜眼成了小泉村備受欺凌的小農女。
這也就忍了,好歹原主長的和她一樣,還平白年輕個幾歲。
可前腳穿越后腳就被送上了花轎,一直到郁家門口,她才捋清原主的記憶,知道自己是被賣給了青羊村的獵戶當媳婦。
據說,這獵戶容貌可怖,全村的女人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這才不得已跑到小泉村買人……
回過神,林姝咽了口口水,生平第一次如此緊張,恨不得一把扯下蓋頭,給自己一個痛快。
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蓋頭底下,遞過一頭紅綢,林姝接了過來,隨后被紅綢扯著正了身子,在喜婆的唱喝中,緩緩跪下。
就在此時,一道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公雞嗓響徹小院
“這親不能成!”
林姝心里咯噔一下,這聲音……可有點耳熟啊。
“你誰?。窟@親怎么就不能成?”
好事的婆子坐在底下磕著瓜子搭茬。
來人冷哼一聲“你們不是小泉村的不知道,這個賤人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浪蕩貨,就沒她不勾搭的漢子,早就是個殘花敗柳了!”
聽見這話,林姝急了,也不管什么規矩不規矩,一把扯下蓋頭看向來人,怒斥“閉嘴!”
滿座嘩然,站在中間的女子,身量嬌小,明艷如火,一雙桃花眼亦嗔亦笑,全是風情。
張秀才看見她的樣貌又被迷住了一瞬,隨后目露淫邪“我哪說錯了?前兒個你還管我喊好哥哥,如今倒是翻臉不認人了?”
林姝瞇了瞇眼,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受苦的卻是她,想著,她下意識朝身邊看了一眼,不由睜圓了眼。
牽著紅綢的另一頭,男子身形高大,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泛著光,脖頸出裸露的青色紋路更添幾分野性,她前世見過的各色美男,竟沒有一個能與之相提并論。
林姝有點分神,暗自腹誹說好的面容可怖呢?村里的女人全是瞎子嗎?
她哪里知道,古代迷信,郁衡的青色紋路被傳為不詳,久而久之女子都不敢直視他。
張秀才被林姝滿眼都是郁衡的樣子氣的不輕,怒刷存在感道“怎么了?沒話說了?你那些破事,村里無人不知,你以為嫁到別村來就能躲過了嗎,門都沒有!”
“行了,”林姝被吵的頭疼,“我與你有沒有私你心知肚明,分明是你覬覦我美色,多番糾纏,看我成親了還不死心,簡直是陰魂不散。”
這話倒也不假,原主確實曾與張秀才虛與委蛇過,不過是有苦衷的,倆人統共沒見過幾次面,什么好哥哥那都是張秀才臆想出來的。
二人各執一詞,喜宴變公堂,青羊村的村民都樂于看熱鬧,恨不得事情再鬧大點才有趣。
更有德高望重,聽見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叫嚷著要拖林姝去沉塘。
“夠了,”被忽視已久的郁衡突然開口,他上前一步,將林姝擋在身后,“今日是我與林姝成親之日,你若與她有恩怨,還請明早再來?!?
張秀才萬萬沒想到,他說到這個地步郁衡還能護著她,當即冷笑“綠帽子都戴頭上了,也是個扶不起的窩囊玩意!”
林姝看著郁衡寬厚的背影,心里微暖,探出頭來回懟“誰還能比你窩囊,小泉村誰不知道你先后五次議親都因你窮還沒本事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