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走在林葬天他們前方,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更多的是一種慌張和不知所措,現在靜下心來,舒了口氣,才算是稍微平復了下心情。
她驀然抬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茫茫白云間。她抬眼望去,前方云海翻涌,高揚的云霧后,云上城的輪廓依稀可見。
“此地屬于云上城的盛景之一,名為極樂城。也算是個城中之城吧。據說地蘊含神意,在地死去可以擺脫生死輪回的厄運。”范白輕搖折扇,微笑道:“當然了,傳說終究是傳說,靠不靠譜就留給后人猜測證實了。人們都說這云海里的河床架起了整座云上城,在河畔沐浴之后,還可以洗滌污穢的靈魂,這么多年了,我也沒見著有哪個真的超凡脫俗,直接飛升入神域的。”范白撇了撇嘴。
林葬天一直面帶微笑,聽著范白講解這座城中之城的種種傳說。之所以先前收劍,是林葬天突然覺得沒有必要如此。從他得知的關于這座云上城范白的消息來看,范白此人雖然看似浪蕩不堪,但是卻是極有自己原則的人,本性不壞,只是浪蕩了些,遭人詬病。但這么多年下來,也沒聽說他禍害過什么姑娘。那些被他叫去屋里“談心”的姑娘,卻都以不能得到他的心為憾,從屋里出來后,臉上滿是患得患失。這個在帝國小有名氣的詞人,久住青樓柳巷,徘徊于市井間。誤打誤撞的,竟然還被他早早夠到了元帝的門檻。所以之前他所說,并非是仗著自己云上城大家族子弟的身份,而是確實有那份底氣。
林葬天瞥了眼身旁笑意不減的范白,笑了笑。
就是浪蕩了些,人還湊合。
暮聞言,轉過頭來,看到范白后微微皺了皺眉。范白見機趕緊說道:“姑娘的眉眼,生得極美啊。”
“……”暮只是冷冷地看了范白一眼,什么都沒說。
星花躲在林葬天身后,捂著臉,留出兩條縫隙看著面前的這一男一女。語言的威力是極大的,就剛才范白的那句話,就讓星花感覺渾身發麻,說不上來的難受。
這人怎么那么……
星花實在是不解。
林葬天無奈道:“有點油膩了,范公子。”
范白故作恍然道:“哦,原來如此,是我錯了,給姑娘道個對不起了。”
暮皺眉說道:“少和我說話就行了。”
范白笑了笑,輕輕搖扇,一本正經。
在他身后,那位之前依偎在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就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頭,視線低垂,看著自己腳尖,暗自神傷。這鞋子,還是當初他送給自己的。可他怎么說變就變了呢?不,其實他沒變,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告訴自己,咱們之間,只是在做一場穩賺不賠的生意。至于后面的話,她記不太清了,總之是會讓
她心涼。
林葬天微笑說道:“范公子,不管管后面那位姑娘嗎?”
范白回頭看了一眼,女子趕緊停步不前。范白輕輕地笑了笑,“膽子這么小,就敢和我做生意了?”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無鞘長劍,喃喃道:“沒有歸處,才是大自在啊。罷了罷了,佳人在前,就大方一次了。”范白手上長劍突然消失不見,眨眼間便出現在了那位女子的手上。她低頭看著手上突然多出來的長劍,愣了下,然后趕緊抬頭,看向那位一襲白衣的男子。
“拿了劍就別跟著我了,游覽完云上城想去哪里都行,留在這也隨你。劍柄里裝了我新作的三首詩,送你了。”范白微笑道。
女子向前幾步,滿臉焦急地說道:“我不是……”
范白收起折扇,輕輕敲擊掌心,“傻姑娘,以后別太輕易相信男人說的話,容易上當的。”范白笑了笑,對那位失魂落魄的女子說道:“有緣再見吧。”
女子只是站在原地,揉了好幾次眼睛,直到眼眶通紅。許久之后,她才默默握緊劍柄,始終沒去看劍柄里到底寫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