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山下有一條流逝不停歇的河水,時時更新,時時不同。
此刻,正有一位僧人模樣的年輕人站在河邊,單手豎章,他有副清秀光明的模樣,身上呈現著恒久的靜穆與不朽。
他望著面前碧綠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切的空幻無常在身邊經過,照在陽光下也看不到,年輕人呢喃一句“世事都在走回頭路。”
古老的河水,昨日的河水、今日的河水、流逝回流的河水,千變萬化的河水……
年輕人抬眼,目光落在面前流逝的河水上,“生命是多么的奇怪啊,”年輕人微笑道。
就在剛才的那一剎那,偉大的佛的教義,令人驚嘆,佩服的信仰,年輕人驀然間感受到了萬物歸一激蕩在胸。就像河水漫過胸膛,觸到下巴,卻不至于令人窒息,只會讓你更快速地將空氣更新,在嘴間吞吐。
突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河岸邊又出現了另一位僧人,只是這位要更年老些,干瘦的模樣,似乎是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但是老人卻依舊是精神氣十足,眼睛明亮有神。
年輕人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老人,他雙手合十,向老人輕輕頷首,繼續看向河流。
老人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些,他看向年輕人,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繼續走下去,沿著現在的道路走下去,這條路是對的,也該如此走。”老人微笑說道。
年輕僧人疑惑地回頭看了老人一眼,老人看著面前流逝的河流,沒有看向年輕人。
年輕人于是雙手合十“這條路將來會把我引向何方?”
老人也雙手合十,說道“無論是什么地方,一直走下去就好。孩子……到大人,再到孩童,得自由。”年老僧人點到即止。
“如此這般也好。”年輕人雙手合十。
年輕人看著面前的流水,逐漸感到自己與之的聯系。它好像知曉一切的秘密?
它就是神秘。
河流吸住了年輕僧人的靈魂,令他聽到了腹腔傳來的震動。
“您愿把我渡過河去嗎?”年輕人問道。
年老的僧人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
年輕人也就逐漸明了。
在河流面前,年輕人思考的問題還是找不到答案,只覺得世界之大,或許根本沒有時間這個東西。正當他準備再次詢問的時候,卻發現老人已經不在岸邊了。
半夢半醒間,年輕僧人看到一切都是沒有以前,沒有以后,只有現在。年輕人不禁想到,若是能夠克服時間,是不是就能夠克服一切困難和邪惡了?
年輕人傾聽著河流的聲音,那像生命的聲音,他在傾聽河流,也就在傾聽生命。
靈魂一陣戰栗。
太陽落山,又升起。
黑白,善惡,所有的界限,是不是只是人自己的幻覺呢?一直思考著填飽肚子,而不去理睬靈魂的人,是不是就低如塵埃了?我所聽見的,到底就是生命的節奏嗎?渡過了面前這條河流,我就真的可以解決了一切煩惱嗎?
年輕人思考的問題并沒有得到答案,他最后只是選擇了與自我和解,所以也就無需再去渡過面前這條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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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北城。
一隊黑騎走出城門,此次去落雪城,只留下了五百黑騎在立北城中,等另外的林家軍到了,他們自會跟上。
明禮駕馬坐在最前,身邊是林葬天一行人。
林葬天回頭看向那面寫有“林”字的軍旗,自從那年離鄉,就再像現在這樣騎馬站在林家軍旗下面了。
不知不覺,真的是過了很多年了啊。
墨音和離長歌雖然是俘虜,但也跟著林葬天他們走在了一起,兩人一匹馬,林葬天手里攥著她們那匹馬的韁繩,就讓她們跟在自己一旁,對于此事的態度,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