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荒原,夜晚涼風習習,抬頭一看,便是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壯麗奇景。
莫不是天上仙人,丟了那身上物件?
星夜抬著頭,篝火燃起的火光照著她的脖子和部分下巴,陰影籠罩起她的表情。脫下的衣袍被放在身前,兩只手從袖口鉆出來,皺皺巴巴的白色袍子裹在身上,倒是抵御了不少寒冷。這的晚上,確實不是一般的嚴寒。林葬天他們在和洛梅告別之后,就換了條荒蕪的路線,人煙罕至。一路走來,除了林葬天他們三人,就沒有見到什么活著的生物。
三人經過一處峽谷,罕見地遇上了一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天。當時在峽谷中,林葬天抬頭望著緩緩飄落的雪花,大小不一地落在額頭上、肩膀上、佩劍月壺上,久久佇立在原地。一直跟著他的星花,微微踮腳,斜靠在林葬天的胳膊上,也抬頭望天。
獨自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魔女”,小心地看著面前這兩個賞雪的怪人,一直不敢上前。
難道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能帶給他們什么不尋常的答案嗎?她想。
不,他們可能只是在對這場大雪提出疑問。
想到這,她也就抬頭看去。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沒有她預想中那樣很快就融化。她放慢了呼吸。即使陽光好像沒怎么透過烏黑的云層,這片巧合地落在她睫毛上的雪花,依舊讓她看到了彩虹的顏色。光的顏色。當時的她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他們在看什么。她沒有問那個男人。
她相信自己的答案。她希望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一場大雪所帶來的思考,是生命的一次意外之喜。
夜幕下,“魔女”離著篝火很遠。她害怕自己如果靠的太近,那個被他制造出來的光會很快熄滅。她想看見光的顏色。遠遠地看著也好。離光太近,會看不到光。這可能是她第一次設給自己的“偽命題”。
她身體蜷縮一團,用力地感受溫度存在的意義。
厚重的劉海下面,一雙明亮的雙眼始終閃亮。
林葬天瞥了眼那位坐得很遠的姑娘,不知道姓名,也就不好稱呼。只好每次省略掉主語,或是變換一下,叫“姑娘”。這樣好像顯得沒有那么生分,林葬天想。他勸了她好幾次,讓她坐近一些,她也聽話,但是在這么多次的“挪動”當中,她的位置的變化,微乎其微。若是拿出世上最精確的刻尺來,說不定能知道她在太陽西沉的這段時間里,究竟移動了多遠的距離。
林葬天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位固執的人啊。
看著仰起腦袋的星花,林葬天輕聲問道:“想家啦?”
“嗯?!毙腔c點頭。她眼皮微動,然后沉默下去。
說不定在那片陰影中,也存在著她的一
聲嘆氣。從來沒聽過的,遙遠的嘆息。
林葬天抬起頭來。
是很美。即使現在想要確認下來此刻的眼中所見,但若是明日還會有此所見,是不是會改變些什么?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林葬天想。
有些事情,是不用去想明白的。即使明白了,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不可能明白的。這世界太大了。
林葬天活動了下手腕,低頭看向掌心。這些年跋山涉水,東奔西走,所求之物,無非是一個心安。但又會有希望,總覺得這冥冥當中的天意,都在將來的某一天。
罷了罷了,想那么多作甚?
林葬天自嘲一笑。他看向星花,突然說道:“你若是認我做哥哥的話,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回家啦!怎么樣,考慮考慮?保證你穩賺不賠。”
星花腦袋后仰了一下,嘻嘻一笑,靠在林葬天胳膊上?!澳挠羞@樣做生意的?而且還是和自己妹妹?”
林葬天笑了笑,“我這是在和神域做生意啊?!?
“神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