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一次見崔仁民之前,蕭默內心還是相當忐忑的。
上一次見過崔仁民之后,蕭默不知道在崔仁民平談無實的言語之間,到底是哪一個字眼,哪一個眼神,或者語氣,讓自己猶如掉進了幾百度滾水里滾過一遍,然后又被放進冰沙里攪拌過一遍,最后奇跡般還活著的感覺。
記得那一天晚上,他在路易斯的診所呆了整整一夜。
一晚上,診所那一串骨風鈴響得尤其的厲害。
這一串串風鈴聲被風撩起數遍十面埋伏,也沒能將他從夢境中喚醒。
天亮時分,終于從那一遍又一遍循環的夢中醒來。
醒來的時候,路易斯站在他的身邊,額頭冒頭一層汗珠。
“好家伙,你可算醒過來了。”
路易斯拉開百葉窗,外面夏日的晨光已經在老式檐角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芒。
蕭默詫異“我在你這里睡了一個晚上?”
“可不嘛,不然你以為你躺在這里跑步嗎?”
“你一晚上都沒睡?”
“蕭默,這個心理犯罪天才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將你的內心世界給窺探得一清二楚?好家伙,一晚上我都沒能將你從夢境里給拉回來,好在關鍵時刻我下了一劑猛藥,不然,你不曉得要沉睡好久。我跟你講啊,你欠我一頓飯,這一個晚上我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飯是少不了你的,但我就想知道,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暗示,真的有那么出神入化嗎?還是你們這些研究心理學的故弄玄虛?”
路易斯一臉疲憊“這話我怎么聽怎么覺得你是在說我們心理醫生是神棍呢?不是我危言聳聽啊,如果你覺得咱們研究心里學的是神棍,那么你昨天就是被鬼神附體了,如果你再晚來一天,我又出發去珠峰大本營了。那樣你怕得神神叨叨好一陣才緩得過勁來,不是咱吹噓啊!目前在春陽市的心理醫生除了我之外,怕還沒有能將你從夢境里給拉回來的心理醫生存在。”
“好吧,神棍,我想問一下。你能給我一道符嗎?專門驅妖降魔的護身符。”
“看過武俠沒有,里頭百用不爽的經典情節,下蠱,將心理暗示與下蠱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但大概是那個意思。種下了蠱,要想解蠱確實要有一些手段。我只能跟你說,我沒有護身符,要說有護身符,也只能在你自己身上尋找。”
蕭默從路易斯的診所里出來的時候,問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路易斯,你能跟我去會一會這位天才嗎?”
路易斯想都沒有想,直接拒絕。
“對不起,蕭默,我是心理醫生,我只接受來這里來看病人病人。其它的,恕我無能為力。”
蕭默仍舊不死心“路易斯,別急著拒絕。如果你能讓崔仁民開口,或許我們會少走一些彎路。說真的,這個案子真的很棘手,我不想再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
路易斯看蕭默的眼神很真誠“不是我不想見他,而是我真的不能見他。不瞞你說,在我的內心世界也有脆弱的一面,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見這一位厲害人物,這是對我自己負責,也是對我所有信任我的病人負責。”
好吧,路易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默也不好再強求。
不過,在決定再一次見崔仁民之前,蕭默還是去了路易斯的診所。
診所門口的骨風鈴依舊在風中發出沉悶的鈴聲,但路易斯的助理告訴蕭默,路易斯不在,他去了珠峰大本營。
挑戰極限一直是路易斯所追求的目標,上一次去珠峰因為天氣的原因,抱憾而歸,這一次他是勢在必得。
在電話里,路易斯勸蕭默不要再冒這個險。
蕭默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但案子緊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與路易斯的通話不太順暢,他那頭信號時有時無的,路易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