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說,他身上沒帶錢,不然自己就打個車回酒店了。
當警察將孩子送到酒店,敲了門。
這對父母才記得自己是帶了孩子一起出來玩的,
抱著孩子哭天嗆地一回,到底不忘記感謝人民警察。
孫浩然哭笑“得,你還是感謝感謝你們自己吧,感謝你們生了一個聰明的孩子。不然,有得你哭的。”
得,誰還不是第一次當人,第一次當父母?
為什么有的父母就那么優(yōu)秀,有的父母就是那么不靠譜呢?難道就是因為他們家的孩子特淘?不會當一個合格的孩子?
好在,這兩家孩子都特靠譜,關鍵的時候不哭不鬧,會找警察。說自己不小心丟了爸爸媽媽,讓警察叔叔幫他們給找回來。
這當父母的是上輩子拯救了送子觀音,觀音菩薩給他們送孩子是來報恩的。
暮色下來的時候,春陽市的晚霞美得出奇。
這家叫relive心理診所,座落在春陽市古街之上,一道古香古色的雙扇門,門栓上掛著一串別致的骨頭風鈴,來的人只需要搖一下那串風鈴,就會有一個笑得特別甜的姑娘來開門。
診所的老板姓路名戟一,這個名字叫起來有些拗口,所以大家一般都叫他的英文名字—路易斯。
路易斯跟蕭默說過,這串骨風鈴的是亞馬遜蛇骨做成的,數條流蘇掛在一個白色圓盤上面,與這一扇與世隔絕一般的門相搭配起來,倒是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認識路易斯是蕭默來到春陽市上班不久遇到的一個案子,一個患有憂郁癥的女孩,站在28樓的天臺之上,柔弱得跟個紙片似的在風中凌亂。
那天,蕭默跟著派出所的一個民警站在天臺上,太陽特別地明晃,晃得蕭默一陣一陣地發(fā)暈,眼到之處仿佛看到女孩從天臺上急速墜落的畫面。
女孩站在天臺的邊沿瑟瑟發(fā)著抖,面對天臺上的父母和警察特別抵觸,不讓任何人靠近她。
僵持了兩個多小時,女孩隨時都有可能因為體力不支從天臺落下去。
女孩的心理醫(yī)生路易斯及時出現在天臺上,到底是專業(yè)的,在他的勸說下,女孩終于放棄了輕生,但也只允許路易斯一個人靠近。
路易斯戴著一個茶色眼鏡,生得很斯文,符合蕭默在心里對心理醫(yī)生的描述。
臨了,路易斯給了蕭默一張他的名片。
那段時間,因為對新的工作環(huán)境的陌生,手里的一個棘手的案子遲遲不見真相。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久違的那一種感覺又不合適宜地出來叨擾,每當夜色發(fā)著黑的時候,那一串血腳印總是跑出來晃蕩,一步又一步從大廳里邁出去,穿過庭院,跨過院門,然后往黑暗的深處無限延伸。
在某個無法自拔的深夜,他找到了那一張名片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那之后,每個星期他都會去路易斯的診所一次,路易斯是一個不錯的心理醫(yī)生。
這幾年以來,那串血腳印雖然有的時候也會毫不設防的跑出來晃蕩,但那一種時候越來越少。
因為藏在內心深處那一種不太想拿出來示人的東西,在一個心理醫(yī)生的面前毫不設防的展開來。
所以他覺得心理醫(yī)生更像另一個自己,能夠客觀地剖析內心的另一個自己,所以他和路易斯更像朋友多一點。
路易斯一如既往的閑淡,他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到蕭默進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笑著道。
“你來了,正好我新到的茶,先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