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
“二郎!”
聲聲驚呼刺入耳膜,震得他心頭一突。
手腕猛地被人攥住,他拼命聚焦,恍惚看見馮天那張驚恐焦急的臉,在他身上壓了道符,厲喊“老二!”
馮天的劍光劈在怨念沖天的黑氣中,符光一閃,嗚聲凄厲,纏裹在他們周身的怨氣驀地消散,李懷信只覺身子一沉,仿佛被人從半空一拋,直墜而下,再一次砸了個暈頭轉向。
好在地面挺軟,沒有摔在那堆硌人的尸骨上,只是這軟趴趴的地面好似薄冰一般涼。
李懷信的神智還有些恍惚,腦袋昏沉沉的,他想揉一揉額頭,手腕卻被馮天緊緊攥著,他微微側首,看見馮天倒在他身旁,衣衫不整,臉上幾處青紫的傷斑。
馮天一臉受了內傷的表情回望他,咳道“你剛才發什么愣,被怨氣乘虛而入,差點就讓它們給撕了。”
李懷信道“我想起在皇宮里……”
馮天睜大眼,不可思議道“對著幾畝地的骸骨思故鄉?你怎么想的啊!”
李懷信被方才那波怨氣纏得使不上力,只覺得肺里陣陣絞痛,提不上氣跟馮天貧,還未等他調息完那口氣,身下突然地動,他和馮天的神色驀地一凜。
震動越來越大,李懷信撐地的手掌一滑,摸到的竟是一片冰冷滑膩。
“臥槽!”馮天一撅而起,垂頭看著腳下黑黝黝的一排紋路,目瞪口呆地喊“蛇嗎?”
李懷信踉蹌著倒退數丈,面對著龐然大物,內心翻涌“巨蟒吧?!”
巨蟒的尾巴在身上盤了盤,彎成一盤蚊香,仿佛還處于沉睡狀態,連眼皮也沒抬。
馮天的后背沁出一排冷汗,被風一吹,涼得發顫,不禁有些打哆嗦。
且不說這巨蟒帶不帶毒,攻擊性強不強,就是盤個一圈,就能把他倆給活活絞死,所以他們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謹慎,李懷信打了個手勢,示意馮天離開這兒。
經歷過一夜的折騰,他們都有些乏力,大大小小受了點傷,若再與巨蟒纏斗,只怕是給它送菜的下場。
馮天點了點頭,握著劍小心翼翼的退后,踩到一截枯枝,發出嘎嘣一聲脆響,馮天立即石化當場,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慌亂地回過頭,觀察那只巨蟒的動靜,見它依然酣睡,馮天才做賊似的松了口氣。
李懷信倒是沒像他那般一驚一乍的,方才馮天大喊大叫了一通,這家伙都沒個動靜,跟耳背了似的。然后他們重重砸在巨蟒身上,也只是盤了盤尾巴,顯然這種干擾對它而言微不足道。
退到一定的距離,二人轉過身,直面著遠處那顆古槐,雙雙愣住了。
離得近些才看清這顆古槐,龐大的根莖盤根錯節,每條比他們二人的體型還大,根深蒂固地扎入土里,四通八達地延展開去。
馮天道“槐樹本就屬陰,氣根繁多,直通地底,最為聚陰。”
而此地乃亂葬崗,埋了幾十萬軍魂,李懷信道“這里陰氣及盛,豈不是肥沃得很,難怪古槐長成奇觀,全耐尸氣滋養。”
馮天神色一凜“不對啊。”
“什么不對?”
“這兒的風水不對。”馮天轉過頭,望著背后酣睡的龐然大物“有蟒蛇,更是活龍地。”
李懷信一臉的你有病吧“跑到亂葬崗來看風水?”
“不是大哥,這地方邪門兒。”
李懷信忍不住笑了“亂葬崗還能不邪?你就說這樹吧,槐乃木鬼,忌種植于陰宅,根莖穿棺纏尸,必遭家宅不寧,咱眼前這顆,氣根直穿尸骨坑,邪!”
“重要的不是這個。”
“嗯?”
“好吧,這個也重要,但是……”馮天頓了頓,咬了咬嘴唇才說“我剛才也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