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之后,心中鑒別確實挺白。
衙役道“昨晚在兇案現場的人是你吧?”
貞白擰了一下眉,未做聲。
衙役說“昨晚在王六家的院子里的人,是不是你?”
貞白答“是。”
衙役點點頭,掏出一塊木質符箓,舉在貞白面前問“王氏昨夜招供,說這塊符箓是你給她的,并插在了她家院子里,裝神弄鬼地以便挖尸,是吧?”
李懷信看清衙役手里那塊符箓時,明顯一愣,就聽女冠惜字如金地答了個字“是。”
衙役滿意的把符箓揣進懷里,道“那就沒錯了,現在需要你同我們回衙門走一趟,配合調查。”
貞白疑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涉嫌與王氏夫婦密謀害命。”
“有什么證據?”
衙役拍了拍胸口那塊符箓,義正言辭道“這就是證據,你不是已經承認了么,走吧!”
貞白掃了眼浴桶里的李懷信,并未多做辯解,抓起案上那把沉木劍跨出房門,店小二與趙九唯唯諾諾地站在走廊里,欲想窺視,就見貞白出來,低喚“道長。”
貞白頷首,叮囑了趙九一句“勞煩幫浴桶里的人換身衣服,再喂碗粥,他已經無礙了,只是目前動不了。”
趙九連連點頭,應承下來“放心吧道長,等我安頓好他,就去衙門給你作證,是我托你給王六擇吉地的,這院子里埋尸的事兒跟你沒關系。”
貞白道了聲不必,徑直下了樓梯,與兩名衙役往縣衙方向去。
出乎意料的是入縣衙后并沒有對簿公堂,兩名衙役將她帶入了一間審訊室,說是審訊室已算客氣了,此地四面掛著不同的刑具,炭盆鐵夾老虎凳,儼然是個嚴刑逼供的地方,對付王氏這種怯懦婦孺,只需往里一壓,還沒等他們上刑,幾個活閻羅稍一恐嚇,就能嚇得全盤托出。
貞白一進來,就見王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像一根被人榨干了水分的豆芽,一聽動靜,驚弓之鳥似的回過頭,看到貞白就開始抹淚“道長,我不是故意連累你的,他們讓我招供,我都是實話實說啊。這事兒跟你沒關系,我不會昧著良心冤枉你,可是,誰知道我們院子地下會埋了尸骨啊,被你一眼看穿,我都一五一十跟官爺交代的。”
為首的捕頭姓梁,從椅子上站起來,收斂了一臉的威逼利誘,覷向貞白,似笑非笑道“所以說,若死者不是與這位道長有關,就是你還真有一些通靈的本事咯?”
貞白迎上他的目光,神情漠然。
梁捕頭道“總不可能是巧合吧?”
貞白終于應了聲“不是。”
“那是什么?”
貞白道“院內陰氣及重。”
“哈?”梁捕頭向來是個不信邪的人“你裝神弄鬼那一套,騙騙這些無知婦人也就罷了,在衙門里可行不通。”
貞白不是個善于詭辯之人,如實道“現在是什么氣候,難道你們沒有發現,王氏院子里的青竹郁郁蔥蔥嗎。”
聞言,幾個捕快面面相視,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王氏連忙道“對,當時道長一進來,就發現咱們院子里的青竹長青,很不對勁,所以才……”她沒再繼續說下去,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貞白,又瞥了眼梁捕頭,枯草般委頓的縮回地上。
梁捕頭上下打量貞白,其實自她邁進門伊始,就打消了心底的懷疑,因為這女冠委實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有余。而從王六院子里挖出來的兩具尸骨,經仵作驗證,少說也有二十年之久了。如此推演的話,當年女冠還是個不知在哪掉牙的黃毛丫頭,作不下這等密謀害命的事跡,除非……
梁捕頭問道“道長師出何門何派?”
貞白道“一介散修,無門無派。”